“不是……”

瑶光下意识就想反驳，她想说这些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

话到嘴边，瑶光意识到自己绝对不能这样说，带他们来到过去的是太元天尊，她就算做了这些陷害瑶光的事情，父神母神也会偏私自己，水神和月神两位上神再生气，看在自己是父神母神女儿的面子上，也不好真的要自己的命。

可是她如果敢对太元天尊不敬，哪怕只是最简单的一句话，父神和母神也保不住自己，除去仙籍，历经轮回之苦还是轻的，严重的可能会形神俱灭，灰飞烟灭。

想清楚里面的利益关系之后，瑶光忽然冷静的不得了，她看着暮雪，坦然的承认，“对，是我，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暮雪没有想到瑶光这么简单就承认了，她怎么能这么理所当然？如果没有这件事，她和行风不会走到这一步，也不会连累夜神殿下，受十七世轮回之苦。

她想不通，她和瑶光关系再差，也是从小就认识的，也算是一起长大，她为什么要这么害自己？

暮雪擦干净眼泪，脸上的泪痕像是一道道清晰可见的刀痕，她看着瑶光，问了出来：“理由，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瑶光绝美的脸庞在大殿灯辉的映照下，艳丽的仿佛花团锦簇的盛景，她勾唇一笑，眼里的嫉妒和恨意没有再隐藏起来。

“为什么？你觉得是为什么？我是天帝天后的女儿，是三十六重天的公主，你就算是两位上神的女儿，你凭什么赢过我？你这么年轻就已经飞升上仙，总有一天会飞升上神，而我呢，到现在也没有飞升上仙，我到底哪里不如你了？”

瑶光看了一眼神色复杂的行风，继续说道：“行风哥哥是父神母神最出色的儿子，也是下一任天帝呼声最高的人选，你嫁给他，以后就会是天后，我不能容忍自己以后跪在你的脚下。”

她顿了顿，放声大笑了起来，扭曲起来的面容，和瑶光殿上坐着的那个美丽的花神，仿佛是两个人。

瑶光站在过去的瑶光殿，一字一句，都仿佛带着血，暮雪的血，“不过你看啊暮雪，只是凡尘一世情缘，行风哥哥就那样对你，这说明什么啊，说明他根本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在乎你，那件事他接受不了，他觉得痛苦，可是最痛苦的不是你吗？”

瑶光知道自己接下来肯定会受到惩罚，她无所谓，反正都这样了，怎么样都都行，但她一定要将暮雪和行风两个人之间彻底毁了。

“你看星屿兄长，他知道一切，却能包容你，你跳下诛仙台之后，他毫不犹豫的跟着你跳，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行风哥哥和你青梅竹马，却连兄长大人都比不过，可不可笑？你这么喜欢的男子，他根本不在乎你。”

行风想要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可他能说什么呢？瑶光说的都是实话，字字珠玑。

他喜欢暮雪，到现在也只喜欢她一个，可他也是伤暮雪最深的那个人，他仗着暮雪喜欢自己，一次一次挑战她的底线，一次一次的伤害她。

暮雪现在很混乱，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瑶光的这些话，更是让她纠结到了极点。

她想起了那天夜里，天河尽头，行风和那女子在一起时的模样，那种声音，那种挥之不去的声音仿佛又响了起来。

随后，暮雪仿佛听到男子温润清淡的声音。

“暮雪……”

“暮雪……”

“暮雪……”

很清然浅淡的声音，像极了她曾经看过的一片星辉。

暮雪很快认了出来，那是夜神殿下的声音。

裴有幸看出女主角现在根本冷静不下来，拉了拉卫恒的袖子，说：“卫恒，回去吧，该看的都看过了。”

卫恒嗯了声，他们回到了暮雪的宫殿。

裴有幸拜托他的事情已经完了，天尊大人这么大年纪，也不想掺合小孩子的事情，就准备拉着他的小孩回去睡觉，刚要转身，月神蓦地扑了过来，跪在卫恒面前。

“天尊大人，小神在此向您求个恩典，看到小女和……”月神看了裴有幸一眼，在想该怎么称呼这末流的花仙精灵，犹豫了一下，“看在小女和贵夫人是朋友的份上，请天尊大人替小女主持，解了和战神殿下这份婚约。”

行风僵硬的看着月神，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一直在做那些混账事，可到此时，他才意识到，他从来没有想过和暮雪解除婚约。

“月神，你再说什么？！！”行风难以置信的开口，“我和暮雪的婚约，是父神母神定下来，怎么能随意解除？”

月神冷漠的看着他，眼里仿佛有刀刃般的杀意，“战神殿下，你一直嫌弃小女和凡人有过一世情缘，既然这么介意，那就算了，小女高攀不起你这位上神。”

行风意识到月神是铁了心要解除自己和暮雪的婚约，她越过了父神母神，直接求的天尊大人，也就是说，他老人家如果同意，他和暮雪，就真的不可能了。

倨傲张扬的战神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和恐慌，他看向天帝天后，又看向卫恒，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暮雪身上。

他不知道该求谁？！！

卫恒是真的不想管小孩子们的爱恨情仇，他抿了抿唇，问裴有幸：“小鬼，你觉得这份婚约该不该解除？”

话刚落音，行风便看向了裴有幸，眼神中满是乞求。

裴有幸不想背仇恨，这件事也轮不到自己决定，她走到暮雪身边，看着少女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暮雪，事情已经明白了，战神殿下也知道错不在你，他应该会回头，现在选择权交在你手里，你想退婚，还是把发生的一切都忘了，和战神殿下重新开始。”

“这大概是你唯一的机会，我希望你对你自己负责，好好想清楚，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还有最近发生的事情，你现在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只要考虑自己就够了。”

其实，裴有幸挺想把星屿的名字说出来，影响一下暮雪，但她还是没有说，因为那个霁月光风的夜神殿下，不在乎这些。

暮雪看着她，看着看着，忽然笑了，“天尊大人对你好吗？”

裴有幸回头看了卫恒一眼，“很好啊，他只喜欢我，也只有我。”

暮雪握住裴有幸的手，说：“我想和你一样。”

她越过裴有幸，走到卫恒面前，与自己的母亲跪在一起，“天尊大人，请求您替我解除和战神殿下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