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不迭的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急切道：“等一下！”

瑞珠气鼓鼓地看着他，实在不是很想跟他说话。

见她这副模样，苏星沉默了片刻，还是低下头，低声道：“是我口不择言，你别生气。”

瑞珠不吭声。

苏星忍不住叹了口气，双手撑在膝盖上，仰头看着她，犹豫了片刻，才道：“我并不是有意这么说的，我只是有些生气，情不自禁……你原谅我，可以吗？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他长得真的太好了，这样超越了性别的美，本就是视觉上的一场盛宴，尤其当他把脸凑近，拿一双水润润的眼眸可怜巴巴的看人的时候，很难有人能够对他狠下心来。

瑞珠迟疑了片刻，脸颊忍不住悄悄泛了红，扭过头红着耳尖道：“你平白无故的，凭什么冲我发脾气？跟我发脾气也就算了，还要牵连不相干的人……你……”

她咬了咬唇，从小的教导叫她也说不出什么过分的话，最后只能谴责的看着他。

苏星的心口一时之间又酸涩又涨涨的，复杂难言之余，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既喜欢她说方才那黑不溜秋的太监是个不相干的人，又懊悔自己没控制住脾气，张嘴就说了讨打的话。

他冲她讨好的笑，道：“对不住……你这些天总对我没个好脸色，却对那小太监笑的开心……我气昏了头。”

这，这混账，在说些什么……

瑞珠瞠目结舌之余，又仿佛有了某种预感，心脏在胸腔里“砰砰”乱跳，活似里面揣了头倔强的小鹿，只等着生生撞破她的胸口才能够罢休。

她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又有些不敢置信，咬了咬舌尖才道：“你，你浑说什么呢……”

“我不信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苏星一直紧紧地盯着她，自然没有错过她越发红润的耳尖儿和那双水光盈盈的眸子，见她并没有排斥的意思，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笑道：“你这么聪明，分明是在装糊涂。”

瑞珠咬住嘴唇，瞪他一眼。

这一眼带着羞怯和委屈，水光盈盈的，还带着点儿不可言说的少女心思。

苏星只觉得自己被这一眼看的心都酥了，恨不能把眼前的人抱到怀里好好疼爱才好，强烈的兴奋在他的胸口鼓噪着，叫他在这凛冽的冬日里仍旧不觉得有半分冷意。

他忍不住笑着握她的手，露出一口大白牙：“好瑞珠，你知道，对不对？”

见他这样得寸进尺，瑞珠忍不住用力的抽回手，板着脸道：“我不知道！苏公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奴婢愚钝得很，好歹也给奴婢一个准话儿。”

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苏星愣住，又是委屈又是不解，巴巴地问：“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又不高兴了。”

“奴婢没有不高兴。”瑞珠握了握拳，努力不叫自己去看他那张脸，垂眸硬下心肠，道：“您是主子，奴婢只是个奴婢，身份尊卑有别。也许在您心里奴婢只是个玩意儿，可是奴婢自个儿还想把自个儿当个人看。没名没分的，您动手动脚，奴婢担待不起。”

苏星愕然，继而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好笑又是好气，眉目间的郁气却渐渐地都消散开来，整个人重新变成了那副风流自恋的模样。

“小爷曾经是想要行走江湖的，但是看到你，就想停一停了。”他重新把她的手拽了过来，捏在掌心里握紧了。

明明自己紧张的手掌都汗湿，他的面上却是一派轻松写意，道：“我母亲是被我父亲逼死的，除了因为我姨母家中出事儿，更重要的是我那个所谓的父亲宠妾灭妻，早就想让我母亲为他的小妾让位……”

不料一向看起来自由又浪荡快活的他竟然有这样的过去，瑞珠的眼中忍不住带上了几分心疼，薄怒散去，整个人都重新软了下来。

见她这副模样，苏星觉得自己手痒的厉害，情不自禁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傻丫头。”

“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要搏你的同情，我只是想告诉你，有那样的经历，我并不认为妻妾成群是什么好事儿。我也并没有戏弄的意思，小爷是真的喜欢你，只是不知道小美人儿愿不愿意让不再行侠仗义的天下第一刀客在你这儿停上一停。”

瑞珠的脸更红了。

但是她这次没有退缩，而是抬起眼来，直视着他那双形状好看的眼睛，声音虽然很小，却也很坚定地道：“我愿意的。”

苏星顿时大喜过望，忍不住一把抱住她，将她死死地抱在怀中，狂喜道：“你既然答应了小爷，可就是小爷的人了，绝对不许反悔。”

“不反悔。”

伴随着她的应声，这冷风入骨的寒冬似乎在刹那间都冰雪消融，化成了鸟语花香、流水潺潺的暖春，叫人心花怒放，喜不自禁。

苏星长笑两声，拍了拍自己的大刀，扬声道：“小爷今日甚喜，当浮一大白。”

这边两个人进步神速，另外一边，终于从公务中脱出身来的钟玉珩到了永慈宫环顾一周，道：“苏星那小子呢？”

“在这里喝了盏热茶，就先自己溜走了。”宁诗婧忍不住笑着摇摇头，劝道：“你总这么拘着他也不是办法儿，他又不是小孩子……他既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你越是看得严了，越容易叫他排斥。”

“他办不办公务倒是其次，臣只是不愿意看他仍旧乱晃悠。”钟玉珩轻哼一声，揽着她低声道：“好歹也是二十三四岁的人了，整日里没个正形像是什么样子。”

“他这样也挺好，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儿。”宁诗婧只劝了两句，就没有再继续深入多说，转而问他：“你出宫是有事情要办吗？咱们什么时候出去。”

“有些事情要调查……”钟玉珩颔首，又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啄吻了一下，笑道：“孤儿院建起来之后，娘娘还不曾过去看过吧？今日要在宫外过夜，娘娘可以在那边多留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