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再耽误一分一秒。

“对不起医生，请你继续吧！”她狠下心别过头，不敢再看，心跳得快要窒息，可颤抖的小手却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害怕他离开自己一分一秒。

“好的小姐。”

那医生应了声，接着便继续操刀手术。

医生将刀放在病人的胸口上，衡量几秒方位后直接切了下去。

.......

她实在不知道医生是如何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把刀子硬生生割入他胸口的。

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痛苦多难道。

她只知道，她已经哭得像个泪人，

上帝。

她多渴望这些痛苦都由她来承担。

毕竟那个大胡子要杀的人是她。

他为什么要傻傻地为她挡一枪呢？

如果他不为她挡那一枪，他现在就不会处于生死的边缘。

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永远不会知道。

那是因为他爱她啊。

爱得超越他自己的生命。

对于他来说，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孩，那是一件光荣的使命。

哪怕不要了自己的生命。

-

这里的手术十分简陋，所以时间也是十分简陋的。

过了十分钟不到，主治医生便用钳子把那子弹钳了出来放在生锈的铁盆上，另外一个医生则在准备针线，打算缝上伤口，以免大出血。

慕谨谨转头看了睡在长凳上的他一眼，发现他的脸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就好像死掉了许久的人一样。

此刻的他再也不像以前那般英俊。

再也不像以前那般高高在上。

再也不像以前那般优雅傲慢。

但那又怎么样呢？

在她的心里，他永远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男孩。

永远永远。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冰冷的泪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看着他毫无血色接近颓废的脸哭喃。

“........二哥哥。”

除了哭喊他的名字。

她找不到任何其它的话语。

如今她的心，除了痛之外，便只剩恐惧。

她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

小时候她听讲书的先生说起鬼故事，她顶多睡不着几个晚上。

上初中的时候她被薛文姝辱打欺骂，她顶多躲在学校的墙角处狠狠地痛哭一场。

如果非要她找一件事来形容自己此刻的恐惧。

那么就只有她妈妈去世的时候。

记得那时她刚上初中没多久，有一天晚上她妈妈突然喊心口痛，让她打电话救护车。

她也按妈妈的吩咐去打了电话，由于太紧张的缘故，连救护车的号码都按错了几遍。

那时她的恐惧，就和现在一样。

她已经失去了一次挚爱。

难道上天还要她再失去一次才甘心吗？

.......

“糟了，这根针断了！你们谁快去找一根新的来！”

慕谨谨正沉浸在自己痛苦的往事中，站在身旁的医生突然说了句让她如梦噩耗的话。

她抬起头看向那医生的手，发现那医生手中的针线竟然断开了两半！

上帝！

“怎么会这样！你们！”

慕谨谨被他们气得说不上话来，看着那医生手中断了两半的针，再低头看了看穆绛胸口上的伤口，发现他的伤口的血已经多到了打湿地面。

如果再流下去，哪怕他没有感染伤口也会当场大失血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