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也配当妖族？”狐妖老师再次鄙视张健。

“对，我不配。”这话好像刚说了一次，很熟悉的感觉。

“不过呢，首领不会因为你是个人族，就歧视你，再怎么说你与我们同根。你就不能走快点？”刚说完不会歧视张健，狐妖就鄙视了张健的行进速度。

“我试了。”

“那也没见你变快啊。”

“试了，失败了。……”张健开始有些喜欢眼前这个老师了，跟她聊天，不由自主地想起母亲，同样的口是心非，口硬心软，口齿生香。

“……”老师被这无聊的梗气到了，不再说话。

“老师，我们这是要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到了那里，你会教我些什么？”见狐妖不想理自己，张健试图没话找话。

“吃饭，不，准确地说是捕食。”谁知道，这个话题反而激起了狐妖兴致，说话时带着笑声一般。

打猎嘛？果然如此。如果是人类打猎，会使用工具，拿着弓箭，满山跑射箭，或者设置陷阱。

如果现实中就在山林，那可是非常实用的技能，可是自己学来毫无用武之地，再说以现在的条件，自己行动都勉强，再去用工具，更难。

现在想来，自己远远达不到二叔公所说，那种不是为了生存而学习，不过又有谁真正做得到呢？！

“您不打算先教我识字？”

“不打算。”

“那我能问为什么嘛？”

“在丛林里，食物才是最重要的。学字？能当饭吃嘛？”狐妖振振有词。

“……”张健觉得是时候自杀了，现在？还是等见了更多的妖怪再动手？现有的情形，好消息是不会被五妖分尸；坏消息是可能生不如死。

“算你走运，今年刚实行的。以前的幼崽，包括我在内，都是由族里统一下发食物，孩子们有天赋的修炼灵力，没天赋的修炼体力。成年之后，还有一段时间可以跟在成年猎手旁边学习，最后才是独自捕食。”

‘这算什么运气，我看是霉运吧，哪有逼着小娃儿去打猎的，而且刚好从今年开始。’张健心里苦，感觉这个政策就是针对自己，甚至可能是她老师刚刚定的。

“没错。”狐妖老师得意地说，“这条规定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她怎么知道自己想什么，张健觉得遇到了灵异事件。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虽然之前的做法，看上去不错，实际上也是有隐患的，并且现在已经开始暴露出来了。”难得看到老师叹气。

“有什么问题嘛？我们人类不都是这样做的嘛，种地的种地，服役的服役，孩子们统一管教，挺好的呀？”张健对这一带的妖族了解不多，仅从刚刚听到的来说，没觉得树人首领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你也说，那是人类社会。首领的想法虽好，并且短时间内效果非常好，却不适合丛林的法则。”

“丛林的法则？那是什么？”张健听都没听过。

“弱肉强食，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老师铿锵有力地说。

‘优胜劣汰’睡前故事里有，当时母亲还说，地下人为了照顾淘汰下来人的自尊心，将词语换成了‘择优录取’，意思是你也很好，只是别人比你更好，而名额有限，因此才不得不放弃你。

如此想来，其他两个词与之并列，意思应该相近才是。

“需要我杀死其他动物当作食物嘛？”张健原本不抵触在上界杀生，反正都是虚拟存在，哪来‘生’与‘死’之分。不过通过这几个月与獒家三杰的接触玩耍，体会到这些动物也是有思想的，如今有些下不去手。更何况，以自己的能力，谁做谁的食物还不好说。

“当然，要不然你吃什么？不要想只吃素，虽然可以保证你的能量需求，不会让你饿死。”老师好像真的能看穿张健心思，直接阻止了思想萌芽，“丛林里，如果你只吃素，身上就会少一股血腥味，到时候面对的将会是所有肉食者。如果没有我们在你身边，或者遇到饿急眼的捕食者，你就是最美味的佳肴。要知道，妖族吃你们‘人身果’是不会中毒的，哈哈哈。”

张健快步走到老师前面，满怀深情地望着老她，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还没等开口，老师一脚踢躺张健，从他身体上走过去。

老师无情地说，“虽然现在是晚上，也不要做梦。整日幻想着生活中像童话故事里一样，可以不劳而获，高傲的异性对别人爱答不理，偏偏对你情有独钟，投怀送抱，然后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呵呵”

张健确认自己没有死亡，从地上爬起来，追上去问，“童话有什么问题嘛？”

“当然，你没听过嘛？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没有人会做你的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所以不要妄想我会把辛苦得到的食物分给你，即使吃不下，也会藏起来，等找不到食物的时候应急；即使被别的猎手发现，那样既锻炼了它的本领，又敦促我改进技巧；即使藏得太久不能吃了，我也可以拿它捕鱼；即使鱼都不吃，我也会把它埋到果树下，来年会丰收又大又好吃的果子；即使……”老师越说越来劲。

“好了老师，不用再即使了，虽然我不太懂种植，但据我所知还没有哪颗树会嫌弃肥料。”张健颓废地继续往前走，开始认真思考‘什么时候自杀’这一问题。

看到打蔫的张健，老师用爪子踢了踢他小腿，“要不你再试试，万一能说服我分给你食物呢？”

“……”

“哎，很久没和人聊天了，感觉真好。”发现张健确实不想说话，老师美美地伸了个懒腰。“你不知道，我平时只能练习灵力，找不到一个能陪我聊聊天的，即使你家母老虎，也只是它趴在旁边，听我一个人讲。”

“不应该啊，您不是说你们世界的人很多嘛？没有托生在这里的？”虽然入选的概率低，也不至于没有其他人吧。

“自从首领从神树分离出来，结的果子就变得很少。”

“少罢了，几个还是有的吧。”

“……，他们都被我杀了。”老师平静地说。

张健手脚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