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棒棒，周池妥协得很迅速。

“有两片湖水，中间只隔了一道堤坝。一片湖里生活着颜色灰白，生命力很强的土鱼，他们靠吃水草，泥土为生，只是一刻都得离开水；另外一片是人工湖，里面全是漂亮金色鱼，还有人定期投放食物，经常跃出水面取悦投食人。有一天，有一条金色小鱼无意间跳到了另外一边，灰白鱼欢快地围着它打转，并且把所能找到的食物贡献给它，还教导它生存本领，小鱼过得很开心，很充实，跑回堤坝处告诉自己的同伴，于是有更多的金色鱼跳过来。灰白鱼要供养的金色鱼越来越多，越来越累，当有一天灰白鱼发现，即使教了金鱼很多本领，他们依然不能自己捕食，除了好看之外，其他一无是处，稍稍撞一下就会死掉。你们说灰白鱼会怎么做？”

“你老师的意思是，我们全部都有危险？”张健很害怕，害怕自己被撞死。

“不会吧，这样一来，谁都逃不掉？”冬晨也变得紧张。

“不知道，反正这些事情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该吃吃，该睡睡。反正有‘光脑’在，灰白鱼又出不了水。”周池无所谓地说。

“你老师怎么会跟你讲这些？”冬晨一下反应过来，身为灰白鱼，是不会跟金色鱼讲这个故事的。

“……，他说他是公正的历史学家。”周池磕磕绊绊地讲。

“历史学家好厉害！”张健崇拜地说。

“笨蛋，这不是重点。”冬晨恨铁不成钢。

“那我们要不要告诉指导员？”石磊自己也拿不定注意，望着其他三人。

“随便，反正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有确切消息，你们如果说出去，我是不会承认与我有关，我答应过师父他老人家，替他保密。”周池记得开始就说过，不能外传，不过看现在地样子，应该是保不住了。

“要不算了，咱们答应周池不外传，而且还有其他人，中央一定会知道，咱们先想办法保护好自己就行了。”张健看出周池很为难，替他说一句，而且他自己也不想多惹事。

“也是，我们几个知道就行了，尽可能低调一些，别被那些灰白鱼盯上。等中央通告好了。”冬晨难得赞同张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事情也不是他们能解决的。

“好吧。”石磊最后也点头答应，不过明言这件事他不会对谢许东隐瞒，惹得其余三人一阵白眼。

既然知道了真相，四人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周池说自己白天睡多了，做会儿运动再睡，张健也觉得最近运动少了，身体不舒服，便留下一起，训练完再睡。

石磊要回去说悄悄话，冬晨明天还有课文要背，就先离开了。

等二人离开，周池鬼鬼祟祟地凑过来，“其实，还有一个故事，你要不要听。”

“……”‘故事大王’当之无愧，以后一定找一个学历史的老婆。

“还记得下午我说的，关于现在的‘南北战争’嘛？”

“记得啊，你不是说你老师要等结束了再评论嘛？”

“嗯，我老师说，西边打起来，那南边就该结束了。”周池满是自豪地讲。

“……，要不睡吧，我怕今晚时间不够，听不完。”今晚信息量太大，张健需要时间消化。

“别啊，我现在兴致正浓。”周池拉着张，怕失去这唯一听众，“放心，我长话短说。”

“你确定不是对‘长话短说’没有什么误解？”在屯子里待久了，张健很喜欢吐槽。

“……，话说当年朱家突然崛起，是因为有‘高人’指点，‘高人’带来了先进生产技术，帮助朱家提高粮食产量，减少损耗，改进工具，这才让朱家一飞冲天。”

“‘高人’？突然出现的嘛？”

“对，突然出现的。”周池神秘一笑。

“突然出现？你是说？是我们？”张健原本没有想到，只是周池那一笑太诡异，立刻想到人类自己。

“没错，就是‘人身果’，当时帝国人口繁多，现有资源已经不足以养活现有人类，新技术出现后，立刻缓解这方面压力，同时也让很多人野心膨胀起来，然后南边反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能以一家之力，对抗整个帝国，一打就是这么多年。”张健恍然大明白。

“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嘛？”

“奇怪什么？”

“按理说，帝国前面三百年一直掌握着‘人身果’，怎么可能手里没有这方面技术，却一直不用，为什么？”周池双眼微眯。

“以前的‘人身果’能力差，自己也不会？”张健想起母亲说过，现在的人员已经退化，很多技术都不会，都是靠前人智慧，对照光脑提示，一步一步遵照指令行事，即便如此，也应该是前人更强才对。

“这样说来，岂不是现代人机会更小。”果然周池否定这一说法，同时觉得这个故事没法长话短说，对面这个听众素质太低，多么没有水平的问题都问。

“好吧，那你说为什么？”张健也知道自己的观点站不住脚。

“我老师说，既然根本问题是人口太多，现有资源无法满足，即使提升技术，根本原因资源不足的问题依旧没法解决，那么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削减人口。”周池口气变得很冷，像换了个人。

“你是说‘南北战争’从一开始就是假的？！”这次张健真震惊了，什么叫做地大的玩笑，这就是。

“没错，老师是这么猜测的，不过他没有证据罢了。”周池双手摊开，撇撇嘴。

“即便如此，又和西边又什么关系？”张健觉得有点晕，干脆不思考，直接问。

“打仗嘛，哪里不一样，只要消耗人就行。”周池又开始模仿另一个口气，“而且南北打只是慢慢消耗，如果对付西边，却可以下狠手。”

“为什么？他不是说西边只是针对金色鱼嘛？又不是要以其他灰色鱼为敌。”

“那是因为灰色鱼里的贵族，发现围着金色鱼转，可以延长寿命，即使不多，他们也愿意让整个池塘里的鱼一起供养，反正他们依然吃的饱，挨饿的又不是他们。”

“这就是眼前战争的原因？”张健有些接受不了，战争居然因为他们——‘人身果’，更准确的说是因为鱼中贵族自私的想法。

“嘻嘻，你和我当时状态一样，非常震惊。”周池很开心，“你知道老师怎么说嘛？”

“怎么说？”张健彻底丧失了思考能力。

“他说，‘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即使没有咱们，战争还是会发生，也许理由更可笑！”周池化身他的老师，站在很高的地方训斥张健。然后跳下来，嬉皮笑脸地说，“怎么样，现在感觉好些没有。”

“嗯，谢谢，好多了，但是你为啥不能好好说，非要模仿你老师的语气。”张健幽怨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