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在导光管一暗一明中开始了，张健一晚上没有睡好，盯着大大的黑眼圈起来。

一共15天的观察期，并不是无事可做，从第三天开始（也就是今天），将会介绍B区的规章制度，设备的使用，背景，注意事项等。昨天晚上得到通知，今早集合，所以没有哪个还赖在铺上。

整整一上午，赵汉青一直在对着一张地图，讲B区分布位置，不同区域功能，背对着张健他们，有时身体还要挡住地图。

整个过程叫张健很震惊，赵指导员居然可以把那么长的要求背下来，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怎么考核，怎么检查，事无巨细地讲了个通透。

眼看快要临近中午，张健依然在认真听讲，裴冬晨瞧准时机，拉着他说起悄悄话，“你还真在听啊？我观察了很久，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在下面搞小动作。”说着，还特别指向周池，只见他屁股坐在地上，头趴在敦子上睡着了，口水还在流……

“他怎么敢睡觉？！”张健偷偷地看了一眼指导员，难以置信。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刚才也睡了一会儿，感觉要结束了，才找你聊聊天，精神精神。”冬晨很坦诚。

“……”

“这些大部分都和A区要求一样，只是功能区划分罢了，这些你昨天不是都弄清楚了嘛？”冬晨用手挡在嘴前面悄悄地问，好像只要指导员回头看不到是自己张嘴，就不算说话。

“……”张健不知道说什么好，基本听全了，要不是冬晨提醒，自己居然没注意，这内容和A区规定根本就是一样的啊。还好灵光一闪，想了另一个理由“那也要认真听啊，你看指导员背的那么辛苦，我们总要尊重他才是。”

“你管这叫背？你难道看不到他胸前拿着书嘛？要不你以为他为什么一直背对着我们。”冬晨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张健。

“啊？！”大吃一惊的张健急忙抬头，可惜视力依旧没有恢复多少，稍微远一点就很模糊了。然后用手指着自己的眼睛，叹了口气。

“哦，忘了。”冬晨瞬间反应过来。

……

好不容易熬过上午的课，下午将要介绍“关于‘上界’的常识，谁知道有几个指导员接到通知离开，说是去中央开会，赵汉青被临时调去照看那几个区学生。

到了食物区，张健一伙人找了一条空桌子，先后坐下，毕竟是一个区出来的，相对亲切信任些。只是石磊与冬晨刻意地保持距离，张健倒是无所谓，坐到李钞旁边，边吃营养膏，边悄悄地问，“你知道怎么回事嘛？怎么突然走了那么多个指导员？”

“你没问裴冬晨？还是他不告诉你嘛？”李钞有些意外。

“额，问了，他说他新认识的那几个周家人都不说，嘿嘿。”张健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感觉脸有点烫。

“嘻嘻，看在你脸红的份儿上，我就大发善心地告诉你吧。”李钞心情似乎很好，笑起来两个眼睛弯弯的，脸蛋上还有两个窝，很好看。“据说，我是说据说，周家话事人昏迷不醒，具体什么病不知道，昨天突发，随后周家将所属的9个区收缩，只保留4个为己用，叶家接手3个，王，宋两家各1个。可惜没咱们什么事儿。”

“啊？”张健的声音有点大，引来其他人注意，都带上两个耳朵，围了过来。

李钞怪罪地瞪了张健一眼，无奈地起身，示意大家跟她走。

等到回到休息室，才在一个角落里，给大家转述她听到的消息。“而且还有一个消息，就是之前检查出‘星星眼’的学生，以及年纪超限的，将会取消B区学习计划，直接前往地表。”

“……”万坪和李小坨相互看了一眼，有点悲伤。

“周家？怪不得他们什么都不跟我讲。”裴冬晨反应很快，“这么说，这次周家彻底倒了？”

“小坨，万坪，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没人接冬晨的话，石磊转向万坪和李小坨安慰着。

“对了，还是有好消息。”李钞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他俩说，“因为这次周家两个宗子刚好在里面，所以周家才舍弃5个区，准备将几个区的亲信都派出去，陪学生一起去地表，尽可能保护好这两个人。”

“你是怎么听到的？”见没人理自己，裴冬晨又换了一个问题，不过李钞依旧没有回答的意思，裴冬晨只好讪讪地听着。

听着他们讨论周家的事，张健不自觉地想到了母亲讲过地一句话，“世上哪有不变的富贵，重归平凡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不管外界如何，张健终于迎来了关于‘上界’的讲解。

“这‘上界’啊，是中央光脑模拟的一个世界，地域之广，物种之丰富，真实感之强，不是我，或者任何一个人可以描述清楚的。我呢，现在只能告诉你们一些基础内容，剩余的，就需要每个人亲自去体会。……”台上讲课的是另外一名赵家指导员，很有激情的样子。

裴冬晨落寞地坐在人堆里，根本没听，因为他现在心脏不舒服，心疼之前贿赂赵汉青的三颗烟。

看到冬晨情绪低落，张健悄悄地安慰道，“别想了，其实你应该高兴才是。”

冬晨面无表情地转头看着张健，“……”

“那三颗烟是用卖‘万花筒’的钱换的，如果当初咱俩去看了，现在应该在写遗言了，外出到地表，有几个能活着回来，你忘了去年年底，区里还公布了‘牺牲’在地表的人员名单，只有一个杨某某幸存下来，太惨了。”

“说的也是，”张健没想到自己这么有天赋，刚刚劝解，就达到目的了，冬晨很赞同，并且还有反过来问：“那你怎么没被安排进去，你眼睛不是也有问题？”

“……”张健忍住没骂出口，“我哪知道，再说我的症状和他们不一样，最主要的是，我不是周家人。”

“是啊，谁能想到周家说垮就垮了。”冬晨再次赞同。

……

“你们两个，站起来。”那个指导员情绪很暴躁，指着张裴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