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健，拿着我的腰牌去库房再领半件酒过来。”长脸男子对正在清理东西的张健喊道。

“哦，我清点好这些东西马上就去。”见冬晨还没有回来，张健便想找点事做，好像已经成人一样，可以独立做事。

小的时候想快点长大，长大之后想早点退养，退养的时候想回到小的时候，人一直都是妄想动物，盼望着遥远的地方，而忽略了珍惜眼前。

“冬晨，冬晨，这里。”张健抬头刚好看到东张西望的裴冬晨。

“我们分到什么任务？分物资？哈哈，这差事我喜欢。”看到张健正在忙着清点东西，冬晨眼前一亮，欢喜异常。

“梦遗去吧，我们去引领斗士入场，清闲得很，下午才开始呢，我看你没来，就先过来帮忙的。”张健知道他这个朋友在想些什么，赶紧阻止了裴的胡思乱想，分配物资，尤其这种没有封口的食物，结束后至少有十分之一的东西落到自己腰间。

“哦，那也不错，有免费的角斗可以看。”冬晨脸上满满都是失望，不过转念一想，近距离接触角斗，这机会还是非常珍贵的，以后可以作为和女孩儿讲故事的谈资，即使酒吧里的音乐，不过是用石棒敲击悬挂的石头，发出涩涩的响声，很多“上界”里的音乐无法演奏出来。角斗则属于地下更为流行的活动，而且并不是常常有，这种情况下，骗骗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娃，还不是手到擒来，想到这里不由得邪笑起来。

“就是，走吧，先去把酒领过来，我们就去报道了。”张健还沉浸在工作当中，只想尽快完成任务，熟悉社会才有饭吃，吃饱了肚子，小雀雀才有力气。

搬酒水回来，冬晨没忘跟长脸男子套近乎，临走前讨了半盏酒作为张健帮忙的回报，对此冬晨还觉得男子小气，在去角斗场路上一边喝着酒，一边发着牢骚“真TM小气，最后几坛明显就是克扣出来的，咱们帮他半天，就给了半盏，还是本区的酸酒，把老子当什么了……”。

张健心中直翻白眼，虽说讨要报酬也没什么，但对于冬晨以替自己出头的名义喝了全部的酒，表示无语凝噎。当然张健从不喝酒，所以全部落入了冬晨肚子里。

……

临近角斗场，附近人群情绪变得粗暴易怒，有六十多人集中过来，本就不大的空间显得更为拥挤。空气中弥漫着各种体液、酒水和烟草的味道，再加上不时听到雄性低沉腹吼声，更让人多了些原始冲动。张健眼睛不禁湿润了——烟实在是太呛了，即使烟草的价格比酒还贵，但依然不能否认太呛了，很难理解那些人追求什么。

“小裴，还没到成人礼呢，就准备到这里来找乐子了嘛？”突然闪过一个女子，改制过的制服随意搭在裤裆两侧，轻抽一口香烟，对着冬晨倾吐了一团，瞟了张健一眼说道，“还是那个小男生么？他有什么好，你……”

“强哥，娜姐在这里呢。”不等女人把话说完，冬晨就急忙将远处拐角一个强壮的男子叫过来，非常非常客气地说“刚才娜姐想吃我，还好我看到你，就请你过来了。”

男子疑惑的看了女人一眼表示询问，“怎么样？老娘就是在吃嫩草，你来啊！”女人似乎真不在乎，用手撩起头发甩了甩，微微张开比较厚的嘴唇，瞪大眼睛挺起胸前的圆球，等着男子发火。

“哈哈哈。”男子声音有些粗，笑得非常开心，一把扒开冬晨，不管张健二人，粗暴地亲吻着女子，双手上下游走。

“额，我们先走吧。”画面太美不忍直视，张健拉了一下还在发呆的冬晨。

“走。”冬晨皱了一下眉，目光不肯多停留，走的很干脆，反倒让张健没反应过来。

……

角斗场是专门用来战斗竞技的地方，起初建立角斗场是为了宣扬斗争精神，与地下生物战斗，代表在恶劣生存环境下生命的顽强；人与人战斗，象征着社会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不惧困难，英勇斗争的精神。

如今的角斗变了味道，冬晨觉得这里就是让人发泄的地方，简单粗暴不失内含。

这个场是几年前新建的，原来的已经废弃，重新填土掩埋。新赛场并排有2个赛坑，一个比赛，另一个准备下一场，交替比赛，保证不会冷场。

每个赛坑长宽3米，深2米，赛场比原来的要大的多，最多可以容纳近百人观看，来人不用门票，但必须要赌一场输赢，最少下注10拉，对于这种毫不掩饰的高额门票，张健很是舍不得，没有真正看过，因此对于这次免费欣赏角斗，张健小小激动，有些期待。

“好小子，快成人了呀！”场子负责人是一个脸上斜划着一道疤痕的光头男子，不知道是否为心理视觉原因，感觉这一刀（刀，违禁品，只有军队才会配有）用力过大，导致脑壳沿着深疤微微向里凹陷，十分恐怖，反而身后站着的彪悍打手，就显得平易近人很多。

似乎这个负责人和冬晨都是自来熟，或者是真的熟，热情地拍着冬晨肩膀，“这两天就在这边玩吧，等学习回来了直接到我这里帮忙，你拉来的客人，提成比其他人多一个点。”

“多谢东哥抬爱，小弟求之不得。”冬晨先是眼前一亮，眼珠在框框里转了一圈接着说，“要不您看这样，这两天我和我朋友干脆别去带人了，就在现场帮您拉票，顺带着领他们下注，就当做是提前熟悉业务了嘛。”

“你小子甭跟我抖这机灵。”光头自然知道这几天生意有赚头，哪还不知道冬晨的心思，“还没到这边呢就想捞好处，上面给你们安排任务，哪是我能随意更改的，再说引领人员入场的工作能帮助你们提前熟悉场地，赶紧滚吧，混球。”

“东哥您说笑了，在您这地面上谁敢说三道四，我们还是照常领人入场，要是有角斗士要买自己，我总可以接下吧，也不算影响到您原本的生意。”冬晨还是不死心。

“行啊，不过说好了，等你回来可要到我这边来帮忙，条件不变。”光头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下来。

“好嘞，您放心，耽误不了您的，我们这就去了。”说完就拉着还在流泪的张健，满心喜悦往赛坑处挤进去了。

“你这样真的好吗？等我们学习回来，如果成绩好，可能进局里工作，即使只是临时工，那时候谁还瞧得上这里？或者和大多数人一样定点上工，正常出工之后，哪还有体力到这里帮忙？”张健很是不解，不由得问出来。

“你是对这里不熟，”东晨得意的回答到，“你想想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没看到这里的人过的很是滋润嘛？当然你说的也没错，咱们这里除了局里的人，每日每月都要完成一定的E区任务，但是只要有钱，这还不是很轻松的事情，在这里赚了钱，雇人替我们上工，有哪个会在意这些。最好是以后你去局里，我在外面，咱俩里应外合，这样过得才舒服。”

不知道东晨又想到了什么，嘿嘿嘿地偷笑着，不再理会张建。

“额，好吧，那我好好学习。。。”虽然猜测自己这个好友只是单纯的喜欢闹热，但说的似乎也有一定道理。

……

“你是不是觉得我过于看重他了？”等冬晨、张健走远了，光头像是随意的自语了一句。

“您一定有自己的考虑，别说我了，就是其他哥几个在这里，也不敢妄言。不过兄弟认为这小子虽然有些头脑，也不至于您如此照顾。怕到时老板怪罪您，新人刚入行就可以拟票，有些不合规矩，不好交代。”大汉小心回应道，毕竟多一个人分钱，总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这小子头脑灵活，会找钱，我们确实缺这样的人。”光头顿了顿，“你们心胸开阔一点，他能力强，对大家只会有好处，我是不会亏待老兄弟们的。至于如何向上面交代，这个就不是你们操心的了，我会亲自和上面讲。”

“东哥您误会了，我们哪有乱想，只是最近听到风声，说有人打算再支一个场子，竞速赛，那样肯定要分走我们不少客人，貌似这个裴冬晨也绞进去了，您还是注意下比较好。”似乎是怕光头误会什么，大汉赶紧解释道。

“这个我也听说了，不过无所谓，利益才是最牢靠的盟友，他这种做外围的，我们给的好处够多，他的归属感就够强。再说，就我们这个小区，一共才多少人，那个场子支不起来的。”光头耸了耸肩，回头盯着大汉说。“只要你们别搅进去就行。”

“不敢，我们……。”大汉大惊，赶快澄清自己。

光头似乎有些倦了，不等他解释，挥了挥手，示意出去，一个人坐在土堆成的墩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汉见此唯有不再说话，恭敬地退了出去。别看这个负责人年纪大了，却是打拳角斗出身，心狠手辣，据说局里还有关系在，谁也不想触他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