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溜出房间，轻轻合上房门后，先是在夏寕的房门外停留了一会儿，听见里面传来轻轻的均匀的呼吸声后，知道夏寕睡得很香，才放心地翻墙出去了。

她没有注意到，在她出去后，另一个房间的门也轻轻开合了一下，里面的人也跟着她出来了。

“啊！大人，你好棒！哦！”

钟离雨忆站在怡春楼的走廊上，听着房间里传来的各种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眉头紧锁。

活的图就在里面，连买书的钱都可以省下来了，那女子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叫声让她有些好奇，可那污言秽语又让她觉得难受，很有捂住耳朵的冲动。

冷静，她是来涨知识的，必须撑住。

她犹豫了一下，沾了点口水打算戳破窗纸看里面的情景。

“红筱，你想背叛宫主？”女子的声音娇柔中透出冷意，随后是渐渐远去的追逐声、打斗声。钟离雨忆的注意力马上就被吸引过去了。

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钟离雨忆忙躲进角落里等脚步声过去，然后跳上屋檐，找了一个视野好的地方看向树林的方向

她是翻墙进来的，因为她没有银子，走前门的话进不来，只能翻墙进来偷看了。反正都是进来偷窥的，方式并不重要。不过翻墙带来了一个不太方便的后果，那就是必须躲过楼中的所有人。

银色的月光洒在树林里，林子里兵刃交接反射出来的月色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像是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下来，原本就因季节原因稀疏了不少的树叶被凌厉的剑气打得七零八落，翠绿的残叶满天飞舞。

钟离雨忆眯了眯眼睛，看清了那是一红一黑两个窈窕的身影在打斗。

明明是要来看男女“打架”的，结果变成看两个女子打斗拼命，她突然发现，她在某方面大概是注孤生的。

“呦，小雨儿，又见面了，你在我的房间屋顶上偷窥什么呢？莫非是想要观瞻小爷的技巧？小爷可以直接教你的！”

一个穿着妖冶华服的男子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旁，学她的样子蹲在屋檐上，眺望着十五米远的树林中打斗的两人。本来是毫无美感的动作，在他做来偏偏就是带上了几分慵懒优雅的味道来。

他是何时靠近自己的？为什么以她现在的功力都无法察觉到他的靠近？她现在真的有这么弱吗？钟离雨忆心生警惕，忙后退数步，直到脚跟已经半踩空才停止。

“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我的身份？你还知道些什么？”

季尧玉也有些诧异，她刚刚退开的动作十分干脆利落，以往见到她时她都不曾有过这样利落的身手。还有，她那完全看陌生人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以前每次看到他时，她虽然都很嫌弃，但也是认得他的。

看来他回珺杜国查探一些东西时，觅国这边也发生了些事情。

“小雨儿，我们前段时间才见过面，人家不就是听你的话，换了身衣服嘛，你这就不认得了？你果然还是喜欢我穿白衣的吧？”

“前段时间？”钟离雨忆搜刮了记忆中的每一个角落，还是没有任何关于这个男子的记忆。如果是白衣的话，师兄倒是很喜欢穿白衣，她认识的人中，也只有师兄穿白衣是最好看的了。

好像一开始师兄也不是特别喜欢穿白衣，而是在她说过后，师兄才一直穿白衣出现在她面前的。“我以前的记忆有些模糊，要不你跟我说说我们以前的事情吧。”

他看起来危险性不大，至少看着不像是敌人的样子，还能聊聊。

才刚把他归类在安全的范围内，他就越矩了。

“我们以前的事？男女之间还不就是那回事嘛！”他摸了摸她的头发，果然发质很好，很柔顺。“头发摸起来手感真好，下面的是不是也一样柔顺了呢？”

下面？

钟离雨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一下子青了。

“龌龊！离我远点！”

“什么人？”下方一阵骚乱，不知道是谁闯了进来，护院都出动了，还有一人发现了她。

她忙跃下屋顶，跳进了一个房间里。

“啊！哦！好棒！”女子娇媚的叫声再次响起，带着啪啪的肉搏声，房间里弥漫着一股不知道是什么的怪味，大概是太过投入的缘故，屏风后面激战的两人都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了。

现场版直播？要不要先去看看呢？可是味道好难闻，她的五感都很灵敏，不喜欢闻到这股味道。

“不准看。”才刚打算绕过屏风去偷窥，身后就有人捂住了她的眼睛，声音听起来十分熟悉，钟离雨忆不需要回头都知道来人是谁了。

郝燚夜将她拉出来，趁着外面的骚乱避开人群出了怡春楼。

“你怎么也在这里？又是怎么认出我的？”说好的晚上改装出来没人发现的呢？认识她的人几乎都认出她来了，她不认识的也认出她了。

“寻你。”他简单地说着，拉着她继续往回走。至于是怎么认出她的，这个世界上，除了郝毅凌以外，没人能比他更能认出她了，毕竟两人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联系，就算她走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找到她。

“哦。”对方的回答太过冷漠，让她很是不满意。于是她继续没话找话：“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怡春楼？你怎么知道怡春楼是什么地方？你是怎么知道那种事情的？难道你也是怡春楼的常客？痛！”

他的手不自觉收紧，拉住她的手也收紧了，捏得她的手腕有点痛。

他知道怡春楼这个地方是因为她去过，他的记忆力比较强，只要是她去过的地方，他都记得，至于那种事，哪种？本能的事情还需要别人来说吗？

“你在生气？”钟离雨忆自觉地走快了几步，走到他的旁边，而不是一开始被他拖着走时的状态。

没人回答。

钟离雨忆走着走着，又道：“是你挑起我的好奇心的呀，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而我一般出现好奇心就会想要去探索，这也是很正常的吧？”

继续沉默。

“喂！你这样算什么意思？再不说话我就不理你了！”钟离雨忆甩开他的手，转身往反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