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夏寕脸上露出了几分犹豫之色。

“如果有难处的话，千万不要勉强哦，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害了你。”钟离雨忆一下子脑补了看过的小说中说的桥段，有算命先生或者是大师类别的人说了在多少岁以前不能出门或者是不能什么的，那人不听，结果真的出事了。

夏寕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笑道：“没有难处，只是小时候身体不好，需要在这里呆着，发病的时候用药比较方便而已。现在长大了，身体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偶尔出去一下还是可以的。是我以前习惯了自己一个人，要出去的话，可能不太适应外面人多的世界。”

简单说来就是有点场所恐惧症，害怕离家，不敢出门。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到时候就选择些人少的地方玩？”那就惨了，钟离雨忆喜欢热闹的场所……

夏寕犹豫着点了点头。

“珠江烟水碧蒙蒙，锦石琪花不易逢。三岛楼台开日月，二仪风雨动鱼龙。浮云荏苒团秋扇，野树依微乱晚峰。越女未知摇落早，轻舟何处采芙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钟离雨忆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了这么一首诗，于是顺口念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这条河叫‘珠江’的？”夏寕显得有些疑惑，这条河是她取名的，目前还没有跟别人说过。

钟离雨忆也跟着疑惑了。“你说这条河叫‘珠江’？我不知道，我只是背诗而已，大概是同名吧。”钟离雨忆挠了挠头，更加困惑了：“不对，为什么我会背这首诗？这首诗是什么鬼？我明明不喜欢学习诗词歌赋的。”

夏寕无奈了。“可能是你以前学过，现在忘记了吧？”

“可我总觉得……算了，我们去林子里走走吧。”这种感觉跟夏寕说了也没有用，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述出来。毕竟她的文化水平不高，口头表达能力不强，她只是一个武痴。

“夏寕，我发现这个山谷中的东西都长得特别好看，颜色也特别鲜艳，就比如这蘑菇，看着就比其他地方的都要鲜艳了好几倍，很好看。”因两人年龄相差不多，喊姐姐的话还是有些奇怪，所以钟离雨忆还是继续喊她的名字了。

看到一个红白相间的蘑菇时，不知道怎么的，钟离雨忆的心里又生出了那种熟悉的感觉，也许是曾经在梦中见过吧，她现在都已经有了一种习惯，在心里把梦中见过的东西和眼前看到的东西作对比了，再这样下去，她都快要梦境现实分不清了。

“这谷中越是鲜艳的东西，越是有可能带着剧毒的，这个蘑菇就是有毒的类型之一，所以看到后千万不要随意食用。”夏寕将蘑菇采摘下来，继续道：“我小时候吃过不少这种类型的毒物，不过你这么挑剔，应该不至于会乱吃东西。”

有进步，居然还学会打趣人了。钟离雨忆笑道：“我其实也没有那么挑食，只是看到营养差不多的食物时，会自动拒绝食用味道没有那么好吃的那份而已，也免得造成营养过剩嘛！”

夏寕采的毒蘑菇是炼毒使用的，不能用来吃，钟离雨忆便把不远处能食用的蘑菇采了下来，留作食材。

两人相谈甚欢，相处得十分愉快，在林中走了一会儿，她们就满载而归了。

几天的时候很快就在钟离雨忆拉着夏寕在谷中到处溜达的情况下过去了，终于到了钟离雨忆生日的这天。夏寕虽然是用毒高手，但她其实是不会武功的，只会几招简单的防身术，没有内力，所以过河的时候是坐船过去的。

“啊！”

“夏寕！抓住我的手！”

在边上看着如此安静缓慢流淌的河水，实际上的流速却是十分迅速而凶悍的，他们坐着的船只因年久失修，在河中央时破开了一个口子，船一下子灌入水，沉了下去。

夏寕没有听到她的话，她此时正在拼命挣扎着，加上河水流速太急，她很快就被冲出去很远的地方。

绝对不能让夏寕出事！夏寕是她带出来的，必须也要将她平安带回去！

钟离雨忆用轻功蹬着水往夏寕的方向飞去，好不容易抓住了夏寕的手，却被惊慌中的夏寕拉了下去。

溺水后的人因为本能想要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的缘故，力气大得惊人，钟离雨忆在这个时候才发现不妙的地方：她也不会游泳！用轻功是可以飞越河面，但现在带着一个人，她要踏水而行本身就困难，现在还被夏寕拉着死命往下扯，她根本就飞不起来。

“夏寕，你冷静点……咕噜！”钟离雨忆也沉了下去。据说闭气可以让人的身体顺着水的浮力浮起来，可也得憋得住啊！这河流那么长，她在湍急的河水中浮浮沉沉，被水击打得晕头转向，一口气根本就憋不了那么久，这下子算是逞英雄失败了。

因憋不住气，她张口想要呼吸，水立刻就流入了她的喉咙和胃部，让她忍不住咳嗽起来。肺部也进水了，有种剧烈的撕裂感和灼烧感；耳膜也灌入水了，脑子像是要爆炸一样，好难受。

夏寕拉住她手的气力渐渐放松。失去了拉扯自己的力量，她原先该可以拉着夏寕上去的，可她发现自己拉住夏寕的手也开始无力起来，脑部缺氧意识开始变得薄弱。

要死了吗？钟离雨忆的眼前一片黑暗，耳朵也听不到声音了，身体早就已经无力动弹，刚刚的撕裂灼烧感已经烟消云散，现在的感觉异常舒服，就像是在平静地熟睡一样。

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水面上的落叶，身体随着水流走，非常的舒缓。难道这就是要上天堂的感觉？她就这样静静等待死亡了吗？本来只是想要顺便带夏寕出去玩玩的，结果是直接把人拐上天堂了。

一只手勾住她的脖子，将她拖出水面，她感觉有些奇怪，这人好眼熟，看起来好着急的样子，可他为什么要着急呢？她现在的感觉还挺好的。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生命危在旦夕，他没等游上岸就先对着她的口吹了一口气，手在她的胸部有规律地按压。

“咳咳咳……”好难受，钟离雨忆开始咳嗽起来，嘴巴鼻子都咳嗽出水，胃部涨得十分难受，不停地咳嗽、吐水。

见她终于清醒过来，郝燚夜松了一口气，开始带着她往岸边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