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邹凯伦在李茂阳离开卧室后呆了一会儿，然后也从卧室里走出来，上了出租车道。

“师傅，去哪儿？”

出租车司机陈润平道。

“去你们这儿最近的飞机场。”邹凯伦道。

“你们不在这儿看病啦？”

司机陈润平问道。

“谁给你说我们要来这儿看病的？”

“哦，听你们前面租车时说的话，我还以为你们是来看病的。那是不按前面说好的那样租车了？”三十多岁的司机陈润平问道。

“不了，去你们这里最近的飞机场。”邹凯伦重复道。

“离我们这儿最近的飞机场在巴市，来回往返需要八个多小时，需要八百。”

“行，走吧。”邹凯伦道。

陈润平从后视镜上看看后座的邹凯伦：“你们等等，我先去问问李大夫。”

“我们坐车，你问他干吗？”坐在副驾位上的助理张达荣不高兴地道。

陈润平没理睬他，下去进了诊室，对正在接诊一个病人的李茂阳道：“李大夫，和你一起回来的那两个人，让我送他们去飞机场。”

“这你问我干吗？你们谈好价钱就行了。”李茂阳抬一下头道。

“我就给你来说一声。”陈润平说一声退出去上了车。

“先给钱。”他道。

“不是应该拉到了才给钱吗？”副驾位上的张达荣道。

“你们这变来变去的，我怕到时又说话不算数。”陈润平道。

张达荣还想说什么，邹凯伦摆摆手道：“给他。”

张达荣用手机付了钱，陈润平驾驶着车驶出去。

……

诊室里。

阿丽亚跑出去看了一下疾驶离去的出租车，回到诊室问道：“李茂阳，那人不是来看病的？”

“不是。”李茂阳简短道。

阿丽亚嘴唇蠕动一下没再说话，她知道李茂阳没说实话，可这时她再问也是白搭。

……

出租车里。

“那个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病？二十刚出头的毛小子，会看个屁！”

坐在副驾位上的张达荣从后视镜里看看后座脸色阴沉的邹凯伦道。

“少说点儿。”邹凯伦脸色阴郁地道。

张达荣只能闭嘴。

可他闭了一会儿嘴又憋不住了，问司机：“你刚才干吗还跟那个李茂阳打招呼呢？你很怕他吗？”

“你们外地人，惹下他也没事儿，我们本地人可不敢惹。”陈润平道。

“怎么？他是一个地头蛇吗？”

“那倒不是。”

“那你怕他干吗？”

“你这话说的，人家是大夫，人吃五谷杂粮的，谁还不生个病啊？”

陈润平白了副驾位上的张达荣一眼。

“大夫多的是啊，你们镇上不是还有一个吗？我看那个镇上的大夫挺红的，他李茂阳这儿反而没几个病人。”

张达荣不服气道。

“大夫和大夫不一样。”

“咋不一样了？”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你具体说说哪不一样？”

“看小病找镇上的乔大夫就行，看大病，还得找李大夫。”

“啊？他能看得了大病？你吹牛吧？”

“吹啥牛，我有必要给你们吹牛啊？人家李大夫是能把人从棺材里拉出来救活的人！”陈润平道。

“从棺材里拉出来救活人？你讲故事吧？”张达荣撇嘴嘲笑道。

“咋回事？这位师傅你说说？”后座的邹凯伦道。

陈润平就把李茂阳救陈朝江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道：“这事儿你问一下我们这里的人都知道。”

车里一阵沉默。

然后邹凯伦问道：“这个李大夫脾气是不是不太好？”

“好像不太好，打架能把人的胳膊打折。”陈润平道，“不过倒是挺讲道理的，不惹着他就没事儿。”

“一贯就这个脾气？”

“好像一直脾气不太好，小时候也调皮捣蛋的，念书也不好好念，不知道咋就突然学医了，而且学得医术挺神奇，我们本地人都觉得他身上可能有什么说道。”

“有说道？这话是什么意思？”邹凯伦没听懂问道。

“就是说，可能身上跟了什么东西，比如会看病的狐狸精什么的。”

“啊？这不可能吧？”

“可他以前也没啥特别的啊，连书也念不好，听说老是班里的倒数几名，学医咋就能一下子学这么好呢？治病那是逮一个大病治好一个，逮一个大病治好一个，大医院看不了的病，他这里也能给人家看好，比大地方的教授专家还厉害！你们说怪不怪？”

陈润平摇着头道。

“逮一个大病治好一个？没这么夸张吧？”邹凯伦不相信地道。

陈润平就给他们讲了几个李茂阳治好的大病的例子，然后道：“听说他现在还被我们这里的兆力集团聘为医务顾问了，你说要没真本事，人家那么大公司会聘用他？

给他配了辆新车，可能还隔三差五地给他钱，还不用去上班，你说人家这多牛？

还有，隔三差五地就有外地大有钱人找他看病，听说掏的都是大价钱！

嚯，我看那小子过不了多久就是我们这里的首富了！”

出租车司机一般都话多，陈润平的话匣子被打开后，这话就多了起来，说的那是口水都飞出来了。

邹凯伦和张达荣却陷入了沉默。

邹凯伦是重新开始思索和评估李茂阳这个人，张达荣是不敢再说什么了。

……

不知不觉间，出租车到了黄河浮桥。

此时的黄河水还没有结冰，不过一眼可见的寒冷，在午后的阳光下发出粼粼的波光，浩浩汤汤地向东流去。

“这是黄河啊，黄河在这边这么宽吗？”

邹凯伦像刚醒过来似的望着宽阔的黄河水感叹道。

确实，这边的黄河足有400多米宽，从黄河这边望黄河那边都是模模湖湖的！

“我们这边的黄河水是比较宽。”司机陈润平道。

车上了浮桥，发出和地面上不一样的声响，直向黄河对岸驶去。

“先前说的那个县城，叫什么来着？我去那边看一遭。”邹凯伦道。

“六原县。不过和巴市方向相反。”陈润平道。

“这河对岸的那辆车，看起来好像是出租车啊。”

“是出租车。这边有时也有出租车等人的。”

邹凯伦不说话了，等出租车到了对岸，他却叫住车，对司机道：“把我的行李箱拿下来，我想去那个六原县城去看一下。你把他拉去巴市飞机场吧。”

“啊？邹……老板，你去六原县，我也去那儿吧？”张达荣悚然一惊道。

邹凯伦这是什么操作啊？这是要辞掉他的节奏吗？

“你先回去吧，我过两天也回去。”邹凯伦道。

面无表情。

然后他就提着行李箱走向这边岸上等着的一辆出租车去了，张达荣下来要帮他提行李箱他也不让，搞得张达荣一时手足无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