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我是邻国的公主，在小时候在宫里意外落水撞到池底的石头，才失了部分记忆。可那个夜昭国的邻国，并没有冬日飘雪的地理环境。这也算了，雪景或许只不过是我的臆想。真正让我不安的是，每年来探望我的皇戚，还有在夜昭国皇帝大诞时露过几面的，我的亲生父母，我对他们除了陌生、生硬地和我套近乎，就没有别的感觉了。”

“所以你是怀疑自己的身世了？都这么多年了，怎么现在才来怀疑。”

“之前寄人篱下任人摆布嘛，当时的我能知道的，只会是他们想让我知道的，何必浪费力气。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

“那你想怎么查？”他明明知道真相，又不敢告诉她。不忍心看她被几个国家一起骗得团团转，可是……

万一，她得知真相之后，两人的关系就不能像如今一般了怎么办。

左手无意识地摸上随身带着的蓝烟玉，苍星穹内心纠结成了麻花。

“慢慢来呗，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急了也没用。”

他们两个孤男寡女，还是只要了一间房，所以老板娘一直向这对壁人投向八卦的眼神，俨然把他们当成新婚夫妇了。

客栈房里，大浴桶中，满盛的温水，这就是鲛小璃今夜的栖身之所。

今晚晚饭过后，苍星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回到房里把她安置好后，没有屁颠屁颠赖着她谈天说地，一反常态地回床上倒头就睡。

失眠的鲛小璃透过打开的窗户，吹着夜里习习凉风，仰望夜空。

没有丁点星星的光芒，只有连绵暗涌的乌云，云霁偶尔被风吹得稀薄，就会露出一轮又红又大的月亮。

诡谲的红，比起在琼香楼那夜里所看到的，还要巨大几分。

在遥远的月亮上面，是开满了曼珠沙华吗？纷飞的花瓣都将月色染红了。

夜已深，风灌入房间里，把窗户摇得吱吱作响，冻醒了床上的苍星穹。

他迷糊地起床，想去把窗户关好，心想着水也凉了又吹着风，小璃很冷吧。

还未走到窗前，他的心真的凉透了，也彻底惊醒了。

小璃睡觉的浴桶里只剩下清澈见底的水，她不见了！

衣物未动，轮椅也在，她带着鲛人尾巴，不可能自己随意出门散心的。

她能去的了哪里？

点上蜡烛，照亮室内，苍星穹在窗前与浴桶之间的地上发现了一路未干的水迹。

望窗外，天上沉甸甸的乌云已经低到树枝桠上了，浓雾挡住了他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