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意识到自己不是人，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哈。”九曲讽道。

“是真的！我说真的，我真的不是人。”北乃辞像个八爪鱼一样缠上了九曲，非得让她信。

“那你是什么？阿猫阿狗？”九曲想着她今天下午还坚定的说她自己不是阿猫阿狗就好笑。

她现在自己又说自己又不是人了，真是蠢得可爱。

北乃辞戳了戳自己左眼眼角的金色纹路，“你看，看见没有，金色的！”

“看见了，居然是金色的，很稀奇。”九曲心不在焉的顺应着她的话打发她道。

“是吧？那你好不好奇怎么来的？”北乃辞有种自己被认可了的感觉，继续道。

九曲很想推开她，可她却一直黏着她不放，她只好直言道：“不好奇。”

“你为什么不好奇啊？！”北乃辞真的是喝有点太上头了，“我偏要告诉你！”

“这东西就是天生的，你要怎么告诉我啊？你能怎么告诉我？”九曲有些不耐烦了。

若是说第一次看见这种纹路她倒还想知道是不是自己画的。

可她都见过很多回了。

寰国人不就是各个都天生就有这些黑色纹路吗？

特别是之前那个李北辞，她虽然不是寰国人，可她也有。而且跟北乃辞眼角上的纹路样式位置都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只不过别人都是黑色的，北乃辞的可能变异了吧，是金色的。

别说，还挺好看的，比黑色的好看多了。

九曲想着什么时候她也自己画一个试试？

“嘘！”北乃辞一惊一乍的看了看四周，以防有人偷听，“你看着我的眼睛。”

九曲不屑的看了过去，一双像扇贝一样水灵的大眼睛，没什么好稀奇的啊？

她刚要转移开视线，下一幕却让她移不开目光。

北乃辞的眸子在某一瞬间忽然涣散出了朱丹色的光，与她那身赤色长裙的颜色格外相配。

而后，她原本缁色的瞳孔竟也逐渐变成了深沉明艳的红色。

九曲愣愣的看着她会变色的眼睛。

只见北乃辞得意一笑，九曲终于为她折服了。

“怎么样？是不是没见过？”

说真的，九曲对眼前这幕很惊奇，即使是自己的眼前会泛些惑人的绿光，她也从未见过谁的眼珠子还会变色。

难不成...北乃辞真的不是人？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北乃辞是真的喝醉了，开始神志不清了起来，才会在九曲面前一口说出这些原本不能说的秘密的。

可她还不自知。

她继续笑着疯癫颠的凑近九曲，望着她的眼睛道：“因为你的眼睛好漂亮...好像我一个朋友，特别好的朋友。”

“好朋友...？谁？”

北乃辞跌跌撞撞的差点快要摔倒了，“鸾儿呀，鸾儿...”

九曲一把扶住了她。

峦儿？不就是她吗？

九曲想不明白北乃辞在说些什么。

但北乃辞这个年龄，不应该知道她以前的名字啊？更不该叫她峦儿啊。

而且，她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北乃辞了，与她更不是什么好朋友。

“你知道吗？我不是人，”北乃辞想要挣脱九曲的手而自己站起来，她重复着刚刚一直说的话，她不是人。“我是...我是一...”

说着，她手上的酒坛子没拿稳啪嗒一声砸碎裂在了地上，而她也终于停止了嘴里的喋喋不休，闭上双眼就不省人事了。

九曲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都说酒后吐真言，这种好像是胡言乱语的，也会是真的吗？

那北乃辞不是人，还能是什么动物变的？

离谱。

虽然她的母后好像也不是人，但是...她也从来没有见过母后不是人的样子，她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夸大其词了。

可今天北乃辞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很难让她不听进去的。

北乃辞难不成还和母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峦儿...？

亦或是，鸾儿？

是了，肯定是鸾儿。青鸾的鸾。

可，北乃辞又能和母后有什么关系呢？

九曲真想立马把她摇醒，好想知道到底是什么。

可她一时半会肯定是醒不过来了，等她再醒来，她肯定也什么都不会多说了。

九曲真的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反应过来呢，那样的话还有可能在北乃辞醉晕之前问清一些她从不曾了解过的东西。

...还会有机会知道吗？

**

“是你？你就不怕被人发现？”

刚刚本来都已经睡下了的莫双笑听着有人敲窗子的声音便起身开了窗户。

见了来人，她紧张的往外探了探头，想看清四周有没有别人。

“怕什么，现在连桧枻谷的谷主都一病不起了，那些个派来监视你的小喽啰，我会看不见吗？”男子自信的扬眉道。

“别高兴得太早。”莫双笑听了他的话，才勉强收了些戒备。

“你干的不错。现在沈炽燮估计已经完全信任你了吧？”

莫双笑环起手，有些骄傲自己的战果，“他聪明是聪明，也挺善于伪装的，可惜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只能败在我手里了。”

“所以我说，你很不错啊。继续努力，千万别被人看出真正的破绽来了。”男子提醒道。

莫双笑冷哼一声，似是眼前这个人经常这样提醒她，她有些不耐烦了。

“现在他们估计都能恰到好处看出来我是有目的的了。就差他们继续往上查了，查在沈炽燮的头上，到时候，我再来个苦肉计，苦情计，你猜我会不会成功？”

莫双笑满脸势在必得。

男人点了点头，眉飞色舞，好似他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样，“很大的可能，会。这群人，指不定还以为自己多机灵呢？以为我们家笑笑真蠢？会自投罗网？实际上我们家笑笑，是故意露出马脚等他们上当，好一网打尽的，对吧？嗯？”

莫双笑嘴角上扬，“只是可惜啊，我也要付出代价。”

“那是没办法的事情啊，不拿出来命，怎么博得同情与信任呢？”

“是啊，我明白这个道理。你说，我到时候，要不要把责任全部推在背锅侠身上呢？只是那样，他可真是太惨了。”莫双笑露出了有些阴险歹毒的眼神。

“那，还不是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