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锦兮拿出手机又一次把三十万转给季奕。

季奕放低语气，带着一丝乞求。

“我都听你的。你答应我一个小小的条件，好不好？”

盛锦兮抬起头：“什么？”

“别不告而别，别不让我找不到你。”季奕深深望着她的眸子。

盛锦兮看向别处，“你先把那三十万收回去。”

季奕固执地问：“收了，你就能答应我对吗？”

她：“嗯。”

“好。”季奕点了收款，叮嘱道：“你一个人在凤城，如果有什么困难不要一个人死撑，我会一直在。”

盛锦兮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赶紧转身朝电梯跑过去。

季奕目送她狂奔的身影，落寞一笑。

“兮兮，我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找回你。

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只要是你就好。”

***

回到公寓，季奕徒手拽掉领带，赤脚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作死灌进嘴里。

一瓶冰水灌完，他通红着双眼打越洋电话。

那头传来女人温柔的声音：“喂，奕儿回去这么久，终于想到给妈妈打电话了吗？”

“网上的词条是不是你让人放出来的！”

那头的女人顿了两秒，“妈妈做错什么了吗？妈妈只不过想让更多人我的儿子特别棒！没有靠任何人，白手起家，成为……”

“呵！”季奕一声冷笑打断母亲，“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私心。我告诉你，我见到兮兮了，我是不会放手的！”

“你是疯了吗！”女人顿时尖叫起来，“当初你爸就是被她父母害的！你不找他们家报仇，还想着她！”

“妈！”季奕将矿泉瓶重重砸到墙壁上，“那是你们上一代的恩怨，跟我和兮兮没有关系！”

“你个昏头的！”女人气得呼吸急促，按着胸口大声吼：“他妈勾引你爸，勾引你爸吧！”

“不是！”季奕掐断通话，大口呼吸想要冷静下来。

他将手机关机放到厨台上，双手抱住头蹲下身。

“……不是。”

盛锦兮瞪大眼睛盯着墙壁，季奕用什么东西砸墙了？

生气了？

是因为她吗？

不应该吧？

他们刚刚也没有吵架。

她让自己别去想他，哪怕他把房子砸了也和他没关系。

可是吧，做了丰盛的午餐，想到本来说好要管他一顿饭的。

“这样吧，反正做都做了，为了不浪费就叫他过来吃吧？”

电话打过去，那头提示关机中。

盛锦兮皱起眉头，莫名想到高中时他和他妈妈吵架，不去上课，也不接电话，也不吃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

“都这么大了？难道还会闹脾气自虐么？”

她在小客厅里走来走去，心里不得安宁。

咬着指甲盯着玄关处，最后叹了口气认命了！

季奕冲了个凉水澡从浴室出来，蓦地听见有人敲门。

他眼睛一亮，一定是兮兮！

门打开，看见外面的人，他脸色瞬间难看。

“你来干什么！”

万橙橙盯着季奕完美好看的八块腹肌挪不开眼睛。

“阿姨、阿姨说你跟她吵架把手机关机了，让我来看看你。”

“滚！”季奕用力甩上房门！

万橙橙：“……”

盛锦兮将门开了一条缝，默默偷看偷听。

她不是故意想要偷看偷听的，本来是想敲季奕的门叫他过来吃饭的。

谁知道就这么巧呢？

万橙橙又敲门，这次季奕不开门了。

他像盛怒的动物，一脚蹬开客厅沙发，烦躁地扯开窗帘。

万橙橙敲了几次门，见季奕无动于衷，只有失落的离开。

盛锦兮盘腿坐在门口，想着他这会脾气上头，她去敲门估计也是敲不开的。

于是，她回到厨房用锅铲敲墙，一二三很有节奏的敲。

敲了几分钟，隔壁的季奕听见了她的暗号。

没一会，她的门被一二三很有节奏的敲响。

她扔下锅铲，飞快跑去开门。

“你听懂了？”

门口，季奕红着眸子，只穿了一条黑色大裤衩。

他立体好看的五官，配上诱人的腹肌，似妖孽。

盛锦兮下意识想捂住眼睛，又觉得那样做太明显了。

“我都记得。”季奕低声道：“我们晚上等大人睡着了，约好了去公园吃烧烤喝啤酒。我会到你的窗下敲三下停一下，你收到暗号就会悄默默溜出来。”

盛锦兮点了点头：“是啊，竟然一次都没有被我爸妈发现。”

如今想起来，她觉得自己真幸运。

季奕不是什么坏男孩，没有欺负过她。

季奕走近盛锦兮，问：“若是现在，你还会大半夜跟我出来吗？”

“那个……你先进来吧。我饭菜做好了，可别放凉了。”她选择转身进屋。

季奕跟着走进去，突然打了个阿嚏。

闻言，盛锦兮紧张地问：“你感冒了？感冒了怎么还穿这么少？”

“刚洗澡。”

“刚刚那女孩敲你的门敲了几分钟，你是没时间穿衣服吗？”

她语气有些恼，大把年纪的人怎么还跟个小孩一样。

季奕目光深深，说：“我心情不好，没心情穿。”

盛锦兮耳朵莫名红了，“你去厨房端饭菜。”

“好。”季奕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就见盛锦兮拿了一床加绒床单过来。

二话没说，绕到他身后给他披上。

“……”

两人隔着茶几席地而坐，夹第一筷子菜时夹上同一块牛肉。

“挺有默契。”季奕笑道，乖巧让给她。

盛锦兮抬头看了他一眼，夹了几筷子牛肉到他碗里。

“多吃，少说话！”

“遵命。”季奕嘴角噙着笑，低头干饭。

盛锦兮瞅他几眼，发现这人吃饭还跟以前一样，速度快，不会发出声音，样子还帅。

十七岁以前，她觉得他是她见过吃饭最好看的人。

十七岁以后，她就没见过吃饭有他好看的人。

秦翔追她半年她会接受，是因为秦翔吃饭也有那么点好看，会让她想到当初的少年。

如今，她终于又看见他吃饭的样子，之间却隔着银河般的悬殊。

“季奕，那个姑娘是你妈帮你挑的对象吗？”盛锦兮低着头搅饭碗里的饭，装作不经意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