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给杨爽送去了他在南瑶的要求下写的信纸，照常约在鼓楼上见面。

清幽迎风而立，杨爽侧目看他。

“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手上拿着一张薄弱的宣纸。上面是清幽如同鬼画符般写的东西。这人又是用了张纸把他约到这里来，但这次写的东西，他根本看不懂啊！

清幽看着远方的旷野荒漠，吹着暖风，面无表情，“出兵吧。先前骗你，算是勾销了杨坚窃国之仇。你知道的，我和那个小丫头不一样。”

那个小丫头指的是嫁与沙钵略，挑拨突厥与隋开战的千金公主。

杨爽闻言深吸一口气，原来谶言是假的，而他也如愿以偿的听到了多少次多梦都想听到的清幽的原谅。面上的沉重之色终于消散，以退为进，玩笑道：

“窃国之罪哪里是吓唬吓唬我就能抵消的。兄长是善待宇文氏的，不如你也回来，封个爵位。”

清幽一皱眉，“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赶紧回去调兵集合，过期不候。”

“哦！诶？那这张纸上写的是什么东西？”杨爽正要离开，才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

像鬼画符一样，根本看不懂！他记得这个人以前书法没有狂草到如此地步啊！

清幽看都没看一眼“送你的保命符，四年后你命中大劫，届时用此符脱身，来开源山找我。”他顿了顿，嘴角莫名扬起一丝笑意，“我养你。”

“走了！”杨爽撇了撇嘴，这人就爱卖关子！“我堂堂卫昭王，圣上亲弟。富贵、权势哪点不比你强，需要你养？”

清幽知道他也就会在嘴上逞逞强，因为他看到杨爽把那张纸珍重收起来了。

半个时辰不到，三军集结，整装待发。

南瑶对杨爽道：“去白道。”

白道……且不说他们现在赶白道会花费一天时间，筋疲力竭。就说白道所处的那个位置，那岂不是堵到突厥家门口了。就算赶着投胎送死也不用这样吧！杨爽犹疑的看了一眼清幽。

“嗯，信她。”清幽点头确认，安了他的心。

战鼓擂声中，大军出征。

清幽一路上心情都很沉重，因为这一战之后，南瑶就要离开了。杨爽好几次来找他寒暄都被他身上的低气压逼退。

傍晚，为了不让突厥事先发觉，军队驻扎在距白道三百里处休整一晚。

“瑶瑶，我们以后还能再见吗？”

南瑶接过他递来的水壶，抿了一口润唇。

其实他以后是能再见到自己的，虽然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而自己却是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南瑶也觉得有些失落，但为了安抚他，还是微笑着郑重的点头承诺他，“嗯！133年之后，玄宗开元四年，我还会回来的。”

历史还是不能泄露的，南瑶生生吞下了“唐”字。

清幽喃喃道：“133年后，玄宗开元四年……大隋的天下竟这般久吗？”

这与他的卦象不太一样。

“等我离开以后，你的徒弟，就让她下山去历练吧！她也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不过，她是她我是我，你可不能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