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慎修不语，如人饮水是他们的事，自己想做的是自己的事。

曲落与潘慎修一路上也不再言语，她虽然有时候看不透这个人，却也感觉他是个执拗的人，自己说什么也不太管用。

……

李府门口，两人面前是一个捏着兰花指的太监，估计是皇帝派给周嘉敏的，那太监声音实在有些难听：“进府？你是要祭拜李煜？还是要见郑国夫人？我说大人啊，可别惹祸上身！”

曲落这才发觉他们居然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李府正门。她轻轻拉了拉潘慎修的衣袖。

“为什么不翻墙了？”

潘慎修没有理她，一连严肃，避重就轻的谈道。

“见郑国夫人，我与郑国夫人是旧友，说不了几句话，还请公公通融。”

古时律法森严，尤其是对女子或是妇人的约束更甚。但是这闲事管的还是有点宽了，周嘉敏现在明面上好歹还是李煜的夫人。

“旧友怎么了？这宫内谁不知道郑国夫人为了回李府，和圣上大闹，被赏了一巴掌。”

许是个当红的太监，他看人都是用鼻孔对着的，让曲落有些反感。

曲落将潘慎修拉了回来：“我去就行了，你回去吧。”

潘慎修还想争论，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分辨，即使是文官，也没有几个能说的过舌灿莲花的太监。

他兀自气愤着宫内的风气，还是转头走了。

之后，曲落又用凌厉的眼神看着这位公公：“公公既然是大内的人，就应该知道这天下是谁的天下，郑国夫人是什么地位，既然要见她，自然是要问过她才行。”

那公公也是个机灵的，觉得眼前这姑娘实在是不好惹，这要是闹大了，对他没什么好处，这时候见人说人话的功夫真真就是在他身上体现了。

“姑娘，咱家就是开个玩笑，想要个赏钱罢了，这……”太监看了一眼曲落，见她还是没有动静，心里默默的议论着。

“这就带姑娘去见郑国夫人。”

曲落能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吗？这太监一看就知道，平时没少吃好的，中饱私囊的事情肯定没少干，只是她又不待在皇宫内，根本没必要花钱买方便。

曲落见着了本人，她才发现周嘉敏的变化有些大，身上是绫罗绸缎，头顶是金丝盘凤，倒是将上次的任务成果反应了个淋漓尽致。

“夫人。”曲落学着古代女子的样子微微的扶了扶身。

周嘉敏似乎是端详了她一阵子，才道：“是你这个丫头啊，过来做吧。”

太监看了一眼郑国夫人对曲落的态度，这才悻悻然的下去了。

“有些时日没见了，过得还好吗？”

曲落回忆起潘慎修说，周嘉敏挨了一巴掌，如今看来，倒像个没事人一样，曲落依旧是看不透这个人。

“我很好，潘大人待我也很好，没有寄人篱下的感觉。”

周嘉敏握着曲落的手有些僵住了。

“我以为，只有宫里的女人才喜欢玩些文字。”周嘉敏看着这个丫头，似乎是与上次所见有些不同了，话多了，心思也多了。

寄人篱下，说的却是事实啊。

她拍了拍曲落的手：“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曲落面色平淡，却忽然有些真挚：“我以为人活在世上，支撑她的应该是感情，而不是这些物件。”

周嘉敏的瞳孔一缩，却是不说话了。

她的侍女曾经劝她活下去，兴许还能想妲己妹喜一般，祸国殃民也是好的。

她相信了，将此作为活下去的动力，可是渐渐的，她发现自己没有那个能力，皇帝虽然骄奢，却知道分寸，远远没有纣王对妲己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