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从碎花布包的掏出了一小叠纸币，瞧见陈小澈他们的目光善意的笑了笑，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老婆子给缝的钱包，你们现在的那个什么移动支付我用不惯，感觉还是拿着现钱心里踏实啊。”

他点了点一张张钞票，有零有整，似乎是觉得钱给的有点少了，又在上衣内里的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才又掏出两张皱皱巴巴的红纸币。

将已经空荡荡的碎花布包一点点的叠好，老程宝贝的将他再度塞到怀里，然后带着笑容用双手将手中的一小沓钱币递给了唐昊。

“刚好888块八毛，数字挺吉利的，小子拿好喽。”

其实老程还是感觉钱真的给少了，但前两天刚到林城三小那边做完活动，手上的钱全给那些孩子们补贴到书上面去了。

于是他又着开口问道：

“够不够，我家里还有点，要不你们等我会，我回去拿？”

唐昊虽然没去过市图书馆但也知道市图书馆之前经常在一些学校做的优惠卖书的活动，折扣力度很大，之前做到长青中学的时候他也买过两本。

接还是不接呢？

陈小澈越过正准备伸手的唐胖子，一把收下了老程的钱，他看见老程又摸起了那根断成两截的棍子。

老程见到陈小澈将钱收了下来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可是把手都摸到了短棍上面了。

短棍上面有个小圆孔，可以拆下来，里面藏着他最后的私房钱也就是棺材本，这要是给出去了，以后嘴馋了想抽两嘴烟都难喽。

老程乐呵呵的将短棍给塞到了怀里，保住了棺材本，他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

不知道实情的陈小澈几人也跟着笑了出来，还有什么比能帮助到别人更令人开心的呢？

钱不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情舒畅，人活着不就为了一个通透吗？

“程大爷，这单委托我们事务所接了，立刻出发。”

陈小澈给了程大爷一个肯定的回答，接着意气风发的大手一挥。

“出发！”

难得的有间事务所全体出动了，王俊杰开出了事务所的新座驾，上次尸鬼树案件结束之后让胡说走了下关系，立刻就上好牌照的一辆西风suv，正好可以坐五人。

然后……

本来想让陈小澈和唐昊准备钻一个人去后备箱的，结果程大爷死活不愿意上车。

“这东西我坐的晕乎，你们坐吧，要不你们先走也行，图书馆现在还没开门，我把钥匙给你们，你们的本事我还是信得过的。”

程大爷把钥匙塞进了陈小澈手里。

于是乎摆在面前有两种选择。

第一种是开着车，跟在大爷那拥有全景天窗，正时链条传动，双连杆独立悬架的自行车后面，以十码左右的速度行驶，看着大爷那个还装着炫酷尾灯的车屁股睡个早觉。

第二种就是让大爷在他们的车屁股后面吃灰，自己一行人先去图书馆里侦查情况。

陈小澈决定进行民主投票，他在群聊里开了一个匿名投票。

结果很意外。

三比三！

他们只有五个人，结果怎么就三比三了呢？

群里有鬼？

陈小澈一脸狐疑的点开群成员，发现多了一个卡通头像没有id的人，是管理员赵筱晓拉进来的。

车内陈小澈往副驾驶的方向看去，赵筱晓的腿上正趴着个小萝莉鬼童，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个手机正在戳戳点点。

赵筱晓透过后视镜看见了陈小澈那无语且郁闷的眼神，眉眼不禁弯了起来。

“都别想偷懒，我是老大，我有一票否决权，先去图书馆。”

陈小澈决定拿出事务所老大的威严，哪怕他就是其中一个投了否定票，想要跟在老大爷后面补个觉的家伙，但绝对不能暴露出来，否则威严尽失。

突然他发现自己手中的手机没了。

一个阴影小人不知何时蹦到了他的手中，抱着个手机就往前排跑去。

赵筱晓扬了扬还在投票页面的手机，脸上久违的带着灿烂笑容。

……

陈小澈看了看四周投过眼神，脸上带着玩味或是嘲笑的朋友们，有些尴尬和茫然。

“那个，手滑了一下，你们都懂得。”

几根中指送了上来。

唐婉将手中的黑书展示了出来，上面是一个充满嘲讽之色，夸张大笑的小丑。

“啪！”

陈小澈猛的一拍主驾驶的座椅。

“老王你看什么，专心开车！”

汽车越过了慢慢悠悠晃着的程大爷，迎着八点钟的太阳向着市图书馆的方向赶去。

路上行人渐多，不管最近局势如何变化，最没有感觉的就是这些普通群众。

除了平常吹牛皮的时候能多几分谈资，不然除非某些东西真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否则这些家国大事，奇谈异闻都比还是不过生活中的材米油盐呐。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则是一群默默无闻的人，为他们背负起了一切，这才有了山河无恙，岁月静好。

天启局如此。

陈小澈他们如此。

胡说和林福也是这样的人。

不过林城的一边，林福却在刚才的一次委托之中，发现了一些不希望山河无恙岁月静好的人的踪迹。

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林福匆匆解决掉了这次的案件，循着一个遗留下的线索开始了寻找。

他刚处理的这起鬼物案件，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鬼物害人案件一样，随机，不确定，也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危害就被解决了。

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解决之后就把它丢在脑后，但他林福是谁，是一个从业了多年的私家侦探，一手观察事物，和推理揣测的能力可都不是盖的。

他有一个习惯，每次处理完委托案件之后就会将委托的全过程给记录下来，一是对案件和自身的总结，期望找到自己的一些缺点，二来是给付之文和毛峰拿去学习。

但他这次总结下来却发现了一个蹊跷的地方。

这只鬼好像是在挑人作案，它越过了更容易攻击的其他人，专门挑了受害人下手。

加上时间和地点，就真的很像一起最常见的谋杀！

哪怕伪装的像是意外，但林福还是有一个大胆的推断。

是有人布置下了这一切。

这次的委托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