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铜镜想微笑一下，竟然忘记了自然的笑，原来她已经忘记了一个女子该怎么笑了。

月儿没有气馁，回想起小时候母亲那天使般的笑容，强迫自己也挤出那样的笑容。在她有记忆以来，就没有像今天现在这样笑过，并不是说以前她没有笑过。只是以前展现出来的笑容是为了达成目的皮笑肉不笑，是一种违心的笑。

这次的笑容虽然有些僵硬，却是放下包袱最真诚的笑，她笑的时候不敢直视铜镜中的自己，不敢去看一个真实笑容下自己容颜。想看又不敢看，只得用余光瞥了一眼。令她自己都意外的是，原来自己笑起来竟然是这般好看，虽不如清画那样倾国倾城，但也是世间少有的迷人。

拾起地上的剑擦了擦，剑能杀人，也能救人，罪恶的不是剑，也不是人，而是一颗善变的心。重新缠在了腰间，作为“冷血”中的一员，她要向天下人证明，这个组织并不都是十恶不赦的人。

“想明白了？”

华恩在她醒来的那一刻就来到了门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语气中有了许多华恩不能理解的情感。

“你会明白的。”华恩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月儿走过，随意地瞥了他一眼。

华恩问道：“你要去哪里？”

“回龙都酒楼，作为组织的一员，我还有未完成的使命！”

“哦？”华恩目光一冷，月儿的回答使他颇感意外，“可能你还不知道，你已经暴露了。”

月儿并没有放慢脚步，窈窕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但是仍能听见她留下来的话。

“我不能辜负你给我的机会。”

华恩怔住，他渐渐感觉月儿的心思越来越看不透，他作为“冷血”组织的头目，能执掌他们的生死，但是却不能主宰他们的情感，刚刚站在他面前的确实是自己一心培养出来的女刺客无疑，但是她重新醒来之后，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比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还陌生。甚至除了知道她是个女子，对于其他的情况一无所知！

***

该来的人始终要来，同样该走的人也一定会走。

只是苏茗没有想通的是，慕容风当真如此绝情，话都不留下一句就走了，但怎么看慕容风也不像是个绝情的人。若不是绝情，那为何自己从清晨等到黄昏连他的影子也没有看见？

既然慕容风不见了，那她也不想留在此处，现在突然好想回家，等到当真回到家后，这里发生的一切就当是一个梦好了。

说动身就动身，收拾起来，拿了些银两，换上了女装。

突然一个手镯从包袱中掉了出来，苏茗怔住，那是曾经曾氏把她当做了儿媳送给她的，但现在物是人非，一切都与当初的理想相差太远，不能怨她，也不能怨慕容风，只能怨在一个错误的地方遇见了一个正确的人。

“你要走？”

听见有人问，苏茗转过身来，竟然是青衣，手上还端着一碗香气扑鼻的参汤。虽然她知道了苏茗是个女子，但是当真看见她穿女装的那一刻，她的手还是不受控制地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