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老三、老四……

沈明月闻言立即警觉起来，怎么连她二哥哥也加进去呢！

“娘，二哥哥还在军中，再说咱们府里还有个挺着大肚子的，人家钱大姑娘嫁过来也是要做正室的，怎么能容得下那个月桂和孩子？”沈明月善解人意地故意说道。

沈老太只认得银钱，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她当然知道沈明月的那点小心思，“钱大姑娘要嫁哪个，是人家说了算，这事分明是人家下嫁，你还管得了那许多！”

沈老太拿起一块银元宝放在手心里掂量着，“不管是谁，都是我们沈家的福气！”

“这一回，给孙家的聘金有了着落。”沈老太是铁了心肠准备把钱娇娇迎娶进门。

钱家的管事瞧着眼前这没见识的沈老太，只等她再问话，这才平静地把自己手上的帖子双手举过头顶，“这里是我们大姑娘的八字，她已经找人合过，说是与府上的四公子是天作之合。”

是老四！

谢天谢地！

沈明月一颗揪着的心直接落回到肚子里，“我说嘛，老四当真是走了桃花运！”

沈家老太闻言倒是有些为难，拉过沈明月背过身去低语：“怎么办，孙大姑娘都已经来到徐州府了。”

“娘，谁说老四只能娶一房媳妇，我不就是谨爷的平妻吗？”这话让沈老太醍醐灌顶。

“也是！以我们老四如今的身份，四房媳妇也娶得！”沈老太越发地自得起来，“回去跟你们钱府夫人说，我们收下礼物，择吉日会去府上下聘，至于吉日嘛，要再好生挑挑！”

正在后面书房里安静读书的沈各意，打了一个很大的喷嚏。

孙柔没能等到过来下聘的沈家人，却等到了牧七和范宁宁。

牧七去范府的路上，巧遇范宁宁，这才得知孙柔来了徐州府，二人商量着一同去探望，便直接到了驿站。

小方厅里茶香飘逸。

“你也真是愿意听沈明月的摆布，沈家本就不是什么高门，如今你也算是下嫁，还要你到徐州府来见他们？”范宁宁对沈家的芥蒂颇深。

“口头上应下，又没下聘，你倒还认真起来。”范宁宁想起前两天的事，气不打一处来，寻思着要找个法子收拾沈明月，可那女人精明得很，这几天根本就没回周府。

如今坑害着范宁宁，还想打孙柔的主意！

三个人正聊着，门外有丫头进来报说：沈府的人到了。

孙柔立即肃穆起来，沈家出了这么个沈明月，她虽不愿意与之有瓜葛，可沈明月就像一只苍蝇，总会想办法盯上她。

索性也不躲避，看看她还能弄出什么幺蛾子。

牧七示意范宁宁回避，毕竟二人的关系已经剑拔弩张，如今再因为孙柔的事情牵扯，怕是没办法收场。

孙柔微微点头，范宁宁只好回避到里间，隔着纱幔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孙柔请出孙夫人，她自己也躲到里间去，毕竟提亲这样的大事，女儿家在场倒有些不大矜持。

最先进门的是个媒婆，穿着花外袄，手里拿着大红的帕子，笑得格外响亮，“哎呀，孙夫人大喜哟，范家来提亲呢！”

四个下人抬着两口并不大的红木箱进门，随后进门的便是张氏和沈明月。

沈明月一抬眼，便看见牧七也在，虽面上微怔，可还是马上变成了笑脸，先给孙夫人行礼问安，这才道：“七娘，听说牧记酒坊又出了新酒，卖得还不错？”

牧七表情平静得很，“出新酒只是平常小事，酿酒师晋级评比还没个结果，有些人的酿酒师资格就擢升起来，那才是怪事！”

沈明月被怼得上不来气儿，一句话没把她噎死，这样不光彩的事又不能明说，她没想到牧七居然敢拿到台面上来，还真让她下不来台。

“哎呀，大喜的日子本就不是说咱们的事的时候，孙大姑娘呢？”沈明月转移话题，心里却更加地忿忿。

“柔儿在里间休息。”孙夫人怎么也瞧不上眼前这个女人，在古桐县沈明月追着孙柔的事情，孙夫人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孙家曾经失势，她也曾被贬为官奴。

思及此，孙夫人让心绪平静下来。

“今天我是代表沈家太夫人过来送八字庚帖的，孙大姑娘的庚帖我也得拿过去。”沈明月端起贵妇人的架子，看起来还像那么回事。

只不过牧七的眼睛一直盯着她，沈明月总感觉芒刺在背。

孙夫人让丫鬟取过提前准备好的庚帖，又亲自接了沈各意的，才放在桌面上，正准备问问亲家对于婚期的看法，却听沈明月朗声道：“按说，娶平妻总得在正妻过门之后，可钱大姑娘是个不计较的，愿意与孙大姑娘同一天过门，二人也是地位平等，不分主次，我这个做姑姐的，还真是替孙大姑娘高兴！”

“什么！”孙夫人再好的性情被这一句话激得发起火来，根本没了方才的沉稳。

“你说什么平妻，谁是平妻！”孙夫人拍了桌案，怒气冲冠。

牧七也皱眉瞧过去，她就知道沈明月不可能让孙柔好过，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钱娇娇又是什么时候认得的沈家老四，就算沈家老四是个才华出众的，钱娇娇怎么可能喜欢个书呆子！

“孙夫人，您急什么，一样是明媒正娶，再说都是同一天进门，钱大姑娘也不计较，您还争个什么劲呀！”沈明月大颜不惭地劝说。

“我们家柔儿也是正经的门第的贵女，凭什么要做别人的平妻！”孙夫人推开方才接下的庚帖，“这聘礼你拿回去，我们柔儿不嫁！”

牧七看着沈明月一副假装惊讶的模样，恨不能上前去给她两巴掌。

当真是那天打得轻了！

“孙夫人，按说我不应该提起一年前的事，可当初孙大姑娘在钱家当过奴婢，我们沈家并不嫌弃，已算得上是孙大姑娘的幸事，我奉劝您还是想清楚，这聘礼和庚帖就先留下，您再想想。”沈明月起身行了个礼，准备离开。

孙夫人被气得面色铁青，“拿走！我们柔儿便是这辈子不嫁，也不会去做别人的平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