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零咣铛，两人的手中虽然都没有宝剑，但是释放出来的剑气却犹如实质，道道剑气好似金刚打造，交错的时候发出剧烈的声响，比起真实的刀剑，还要更强数倍。

“你是谁，你是谁，我又是谁？“

面对和自己旗鼓相当的李长生，那一道虚幻的人影身上，爆发出一阵更加强大的剑气，见状，李长生瞳孔一缩，袖袍一挥，便见一道剑光激荡，轰的一声，和那一道恐怖的剑气撞在一起，整个人迅速的退后了几步，退出了眼前的这一片空间。

“好了姜明，停手吧。”李长生收起乾坤法剑，已经认出了眼前这个人的来历，蜀山派姜明。

姜明，原本是个孤儿，乃是蜀山上一代掌门人姜绝之的义子，天资聪颖，是蜀山历代以来，天资最高，也是修为最强的一个人，更是曾经剑圣的偶像。

原本，姜明是蜀山的天之骄子，下一任掌门的不二人选，直到有一天，山下爆发瘟疫，姜明奉命下山，结果遇到了一个女人，女苑，这个女人，和姜明一起拯救了山下的瘟疫，自己却不慎感染疫病，从而被姜明带回蜀山。

结果，女苑本是狐妖，阴谋上山，其实是为了放出锁妖塔里困住的妖魔鬼怪，但在这个过程中，和姜明相恋，结果被姜绝之发现，姜绝之大发雷霆，抓住女苑，还要让姜明亲手斩杀女苑，将功补过，可惜，姜明因爱动情，在姜绝之的逼迫下化身成魔，带着女苑一路逃进锁妖塔。

为此，蜀山弟子前往捉拿，尽数死在姜明的手中，从此，蜀山派元气大伤，姜明也因为杀死了众多的蜀山弟子，至死不的解脱，灵魂困在锁妖塔之中，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回想起那一年，那一天发生的事情，杀性也是越来越强，结果，依靠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在这锁妖塔妖魔聚集之地，塑造出了一片死地。

“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听到这话，姜明怒不可遏，看着李长生大声吼道。

”你到底是谁，回答我，为什么不放过你，不放过她，不放过我，为什么？“姜明怒吼，身上剑气四溢，轰轰轰，恐怖的剑气落在锁妖塔的墙壁之上，造成巨大的伤害。

幸好，姜明的实力虽然高，但此刻只是一个魂魄，或者说是一段执念，被自己困在这一方天地之中，无法解脱，力量也同样无法超出这个范围，只要在这个范围之外，他就没有事。

李长生也感觉到，姜明不愧是蜀山派历代以来最杰出的弟子，修为高的可怕，正处于金丹四重天和金丹五重天之间，这还只是他作为魂魄执念的情况下，李长生不敢想象，如果是完全状态的他，该有多强，难怪能够凭借一己之力，覆灭蜀山派。

“因为，你还没有放下。”就在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李逍遥忽然走了过来，走到李长生和姜明的中间，一脸平静的看着姜明说道。

”喂，臭蛋，你在胡说些什么，你快过来，不要打扰李道长啊。“看到这一幕，林月如又些着急的喊道，说着还要上前拉住李逍遥。

“不用了月如。“李长生见状拦住林月如，指着李逍遥说道：”你看清楚了，现在他不是李逍遥，他是剑圣。“

“剑圣前辈？“听到这话，林月如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李逍遥。

“师兄，一百年了，你还好吗？“李逍遥似乎没有听见两人的对话一样，看着姜明笑道。

“是你？“如同李长生一样，姜明的神念也能透过李逍遥，看到他背后的剑圣，也会想起，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你还尊我为师兄？”姜明不敢置信的看着剑圣说道。

“为什么不呢？”剑圣轻轻的一笑，“因为你杀了他们吗？”

“没错。”姜明的眼中忍不住泛起阵阵杀意，身上散发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暴虐之感，指着那一片坟地说道：“你看到了吗？这些，就是惨死在我手中的师兄弟们，我，身为蜀山弟子，却亲手覆灭了蜀山门人，我是蜀山的罪人，我，我不配。”

“从常人的眼光来看，师兄，你的确是罪大恶极，不过，如果能够跳出来的话，其实，是你成就了几十位师兄弟。”

“你说什么？“姜明诧异的看向剑圣。

“蜀山弟子修行，讲究的不是法力，不是武功，而是超脱，超脱于世外，超脱于生死，没错，你虽然杀死了诸位师兄弟，但他们，也正因为这一场死亡，才得以超脱，脱离这一场轮回纠葛，成就自己的道，从这一个方面来看，正是因为你所做的恶，才成就了他们的善。“

“我所做的恶，成就了他们的善？”姜明闻言愣住，混沌的脑袋似乎清明起来。

“善与恶，错与对，正与邪，天地之间，无永恒的对错，你杀了他们，他们应该恨你，你也的确做了一件恶事，但是，当他们在死亡之中超脱，到达一种新的境界的时候，他们却应该因此而谢你，如今，他们都已经放下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话音刚落，便见嗖嗖嗖，那一片坟地之上，一把把宝剑冲天而起，落在姜明的眼前，李长生张开慧眼，只见那一把把宝剑之上，各自带有一道善念，朝着虚空之中，一处神秘的地方而去。

“这是？“看到这一幕，李长生瞳孔一缩，似乎领悟了什么一样。

“他们，师兄弟们，他们真的原谅我了？“看着那悬浮在空中的宝剑，姜明同样的不敢置信。

“仙道贵生，生死大梦，唯有勘破，才能得道，他们在师兄的手中丧命，却因此得以勘破生死大梦，如今，也该是师兄你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姜明闻言，神情一阵恍惚，目光透过石壁，落在一个少女的身上，随后缓缓的闭上双眼，整个人消散在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