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歌原以为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所以跟九幽宗宗主提出来北辰的请求。

是呀……她觉得她可以承受得住的。

可事实上，单单一个厌恶的眼神就能让凌九歌差点丢盔弃甲，转身逃走！

她不该出现在熠的面前。

她不该的。

可她还是忍不住了，忍不住想亲眼看看他是否安然无恙。

凌九歌面上维持着仅有的镇定：“自然没有忘，也不会忘！”

闻言，北冥熠动作有些僵硬地垂下头。

凌九歌眉眼染上了一丝丝独有的傲然之色，开口：

“我答应过你，永远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从此有北冥熠的地方，就没有凌九歌的存在！”

北冥熠心脏骤然一痛，像是突然被人千刀万剐，密密麻麻的痛苦几乎包围了整个身体的感官，连身上那股火对他的影响好像都变小了很多。

北冥熠艰难启唇，似讽刺又似自嘲：“那你来作甚？笑话本王吗？！”

“滚！凌九歌！给本王滚出去！滚回你的九幽宗！！”

“别在这脏了本王的眼！脏了本王的王府！”

凌九歌站在床边，缓缓弯下腰——

眼前，是放大的熟悉容颜，北冥熠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微微侧过头，掩饰自己的异样。

凌九歌轻声道：“熠，可你也别忘了，当年你答应我的条件。”

北冥熠神色微滞。

“熠，你先答应我，你要照顾好自己……”

“熠，答应我好吗？不要再随意糟蹋自己的身体……”

“……”

见此，凌九歌微微勾唇：“看来，熠是想起来了呐……”

“如此，是熠先违背了呐……”

“那么，我能出现在摄政王府，出现在熠的面前，是熠你允许的呐……”

凌九歌一边放慢语速，像是在蛊惑着陷阱中的待宰猎物放松警惕，一边伸出纤细的手指，熟练地勾起眼前人的下颚。

邪肆的笑意自唇边缓缓流露而出，红唇几乎只差一线距离就能触碰到那艳色生香的薄唇。

“熠，你知道吗……你现在……真美……”

轰！

北冥熠脸上勉强压制下去的红晕如同开闸的洪水凶猛的涌上来！

冷酷无情的黑眸此刻带上几分晶莹的水色，变得湿软无比，眼角的那一抹艳丽彻底化开。

北冥熠对凌九歌的到来感到震惊时，收刮着脑中仅能想到的最恶毒最伤人的言语打击凌九歌时，几乎快要忘记了他此刻的境况，几乎快要忘记了在这个时候还一直挑衅激怒眼前人会有什么后果。

他……

他还在……

北冥熠心里彻底慌了，还有那难以忽略掉的羞耻和自弃……

北冥熠死死咬住唇瓣，眼眸又红又湿，手足无措地扒拉着被褥，身体一缩再一缩，直到背后触碰到冰凉的墙壁，才不得不停下。

凌九歌步步紧逼，完全不给北冥熠一丝喘息逃跑的可能。

直到看见猎物顺利被逼到了绝路上时，唇角的邪笑又放大了一丝，轻声开口：

“熠，很难受吧？”

“不如……熠，我帮你……”

北冥熠像是踩到尾巴的猫咪一样炸毛了起来，湿漉漉的黑眸瞪向凌九歌：“你……你闭嘴……”

不再凌厉，不再冰冷，不再无情，声音软哒哒的像是在撒娇的小奶猫，根本毫无威力和气势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