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聂岚和疯子出现，我确实接触了很多新鲜的事物，而这些以前我是想都不曾想过的，甚至可以说是前所未闻。

我自认也算是一个科幻迷了，科幻的书和影视作品我都有涉猎。可我却认为那些都是人们的一种理想化，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就好比时空穿梭，瞬间移动等等，这些怎么可能发生在真实的生活中？可最近发生的太多事情却颠覆了我的认知。

疯子洗好了澡，换上了我给他买的那套西装，看上去比原来可是精神了许多，而且我此刻才发现原来这家伙也长得很帅的，只是之前被他的邋遢与龌龊所掩盖住了。

“怎么，不认识了？”见我这么盯着他看，他有些不太习惯，竟然还有些许的脸红。

“其实你好好打扮一下还是很耐看的。”我说了一句。

他嘿嘿地笑了：“你有没有听说过，当思美人如白骨？”

我知道他说的是佛教里的一个典故，金庸先生还曾在《天龙八部》里引用过这个典故，我看着他不屑地说道：“你别告诉我你怕为自己的长相所累。”

他认真地点点头：“知道为什么我不修边幅吗？”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好像并不是什么意思，一个字，懒呗！

他咳了一声：“我并不像你想的那么懒，如果我是一个懒人的话也不可能学习这么多的东西。其实还真如你说的那样，我怕我自己会被这些外在的东西所累，然后分了心。”

“天天玩游戏就不分心了？”我戏谑地笑道。

他却说：“不一样，我玩游戏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可不全是游戏，就像很多人思考的时候喜欢抽烟一样，它不但不会妨碍我的思考，还有助于思考。”

“可你也抽烟的。”

“不影响啊，抽烟和玩游戏都能够让我的大脑高速地运转，唉，算了，这事儿和你说不清的。”他一面说一面把我逼着他试的新衣服换了下来。

我没有再说什么，钻进了自己的书房。

我找了一个新的笔记本，我决定从今天起我要把一些重要的事情给记录下来。

不过我在记录的时候想到了一件事情，疯子好像并没有做记录的习惯。但再一细想我又释然了，他拥有那么强大的大脑用脑子记就是了，哪里还会需要像我这样做笔记。

他说过，或许我和他是同一类人，怎么可能？我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我这脑子也就是比一般的人好用一点，可要和他比，我够不上。

手机又响了，我拿起来看了一眼，贺蒙打来的。

“潘哥，在干嘛呢？”他笑呵呵地问我。

我告诉他我在家里，一会就准备要休息了。

“这才几点就要休息了？出来吃宵夜吧，我就在离你家不远的夜市街。”贺蒙的声音可是不小。

这小子怎么突然想着叫我吃宵夜，这都几点了？马上就要零点了，真是个夜猫子。

“我就不来了，你慢慢吃吧。”我拒绝了，这个点说真的我还真不想出门。

“潘哥，你让我查的孤儿院有眉目了！”贺蒙又抛出了一个诱饵。

听他这么一说我一下子来了精神：“哦？什么个情况？”

他说电话里说不清楚，让我见面谈。

这一下我就算是不想出去也不行了。

来到客厅我对疯子说：“走，有人请吃宵夜！”

疯子站了起来，手机揣进了包里，他居然又换上了他原来的那套衣服，我嫌弃地皱眉，他说道：“这不是挺好的吗？方便！”

我有些无语，也不知道他说的方便是什么意思，方便用袖子擦嘴么？

我和疯子到夜市街的时候贺蒙已经点好了东西，他说这段时间所里加班他可是没怎么休息，吃不好也睡不好，终于他们的工作告一段落，能够有时间放松放松，所以第一时间他就来了他最喜欢的这家“铁板烧”。

可我的心思并不是在吃上面，我问他是不是已经找到小男孩在的那个孤儿院了，他点点头：“就在桥城，不过是在市郊，而且它的名称也并不是什么孤儿院，而是一个民营的精神病康复医院。”

民营的精神病医院？据我所知桥城就两家民营的精神病医院，一家在市南路，叫宝康精神病康复中心，另一家在市郊的叫永诚精神病康复中心。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作为一名心理医生，很多时候少不得会和他们打上交道。

“你是说永诚精神病院么？”我问道。

贺蒙瞪大了眼睛：“你知道？”

疯子喝了一口啤酒：“说别的或许他不一定知道，你要说精神病院他肯定知道，这和他的专业相关。”经疯子这么一说，贺蒙也想明白了。

贺蒙点点头：“就是这个永诚精神病医院，不知道潘哥有没有去过？”

我当然去过，去过两次，都是因为一些业务往来。

贺蒙说道：“精神病医院就在蟒山脚下，不过那个孤儿院则是在后山窝子里。”

我皱起了眉头，我两次去都没有去到过后山窝子，但我听他们医院的人说过，那儿是个病理研究中心，怎么就变成了孤儿院了？

贺蒙给我夹了一块肉，又给我的杯子里续上了啤酒：“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正规的孤儿院，我听说那儿是个什么研究中心来着，不过我那兄弟又说了，那儿确实有十几个孤儿，至于这些孤儿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管理的他也不知道。”

“你那兄弟在那个医院上班？”

“嗯，是个厨子。”

我拍拍贺蒙的肩膀：“辛苦了。”

可他却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哥，你该不会是想偷偷跑进去吧？”

我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贺蒙轻哼一声：“我兄弟说了，那个地方看守得很严，除了那个研究中心的人，平日里什么人都进不去，就我兄弟在那儿上了那么长时间的班也只进去过两次。”

“那小男孩是怎么出来的？”我问。

贺蒙回答不上来。

疯子说：“或许是需要他出来便让他出来了。”

我说道：“今晚我就去看一下。”我是打定了主意，我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好奇心驱使我想要去一探究竟。

“我觉得这事儿最好从长计议，我担心万一出什么事儿就不好了。”贺蒙的脸上露出排忧的神色。

疯子说道：“胖子说得有道理，我也不赞成你贸然行动。”

我笑了：“怕什么？这不还有你们吗？”

贺蒙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可不参与，我是警察，跟着你这么干不是瞎胡闹吗？”

疯子也说道：“别算上我，我没这本事。”

“爱去不去，你们不去我自己去，我还就不信了，就算那儿真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更何况它还不是。”

二人都不说话了，吃着东西，喝着酒，场面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不过很快，这二货儿就开始不停地灌我的酒，我明白他们这是想要灌醉我，我哪里会上当，直接就不再端杯子了。

“哥，听我一句劝，就算你想要把事情查清楚也不能用这样的方式，我和疯子都是为了你好，不想你有什么意外。你想想，这么做就是私闯民宅，无论你有什么理由这都是违法的。退一万步说那里面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那么你觉得他们一旦发现了你会怎么做？”

贺蒙站在了他职业的角度和我谈起了法律。

疯子说道：“其实想要查一查还有其他的办法的。”

我问他：“什么办法？”

疯子说道：“这样吧，我陪你一起去，不过你得先跟我回一趟江城，我拿点东西。”

贺蒙瞪着疯子：“疯子，你怎么也跟着他胡闹？”

疯子说道：“我们人不进去不就行了？”

“人不进去？”这回轮到我瞪大了眼睛，疯子说：“放两架无人机去看看先，然后再确定下一步怎么办，你们觉得呢？”

我点了点头，或许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贺蒙也没有再固执地坚持，他说：“那行，不过还是得小心，真要让人家发现是你们干的一样可以告你们的，我也和你们一块去吧，唉，早知道我就不急着告诉你们了。”

我已经没有心思再吃宵夜了，抢着去把账结了就拉上了他们两个去我家，开了车直奔江城大厦。

贺蒙在车里等我们，我和疯子上了楼。

“疯子，谢了！”电梯里，我和疯子说了声谢谢，疯子却白了我一眼：“这几天吃你的住你的，帮你做点事情就当是还你的人情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我笑了。

下了电梯，我和疯子都愣住了，因为在疯子家的门口我们看到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儿的人，是那个老头！

他怎么会守在疯子家的门口？

见我和疯子来了老头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我都等了十几分钟了，你们怎么才来？”

我和疯子面面相觑，来江城大厦可以说根本就是我们临时起意的，可他却十几分钟之前就已经等在这儿了，这家伙难道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你在这儿等我们？”我问了一句，不问我这心里不踏实，就像是猫抓一般。

他点点头：“我还知道你们准备去哪儿。”

疯子叹了口气：“你们比我想像的还要厉害得多。”

老头咳了一声：“不过请你们相信，我并没有恶意。”

“好吧，那我问你，那个永诚精神病院和你们有关系吗？”我直入主题。

他说道：“有，那是我们的产业。”

我示意疯子开门：“进去说吧。”

这走道上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