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南
作者:三街 | 分类:奇幻 | 字数:50.3万
本书由番茄小说网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五章 阿爷痊愈
梅心子,枕边花,三祭倥偬。
怎奈何,山蛾折折,寥落十七。
烟波蒙蒙,凌凝的星永远都是那么清新明媚,服药后,阿爷的神色着实好了不少,如今虽是还未尝醒来,但是呼吸尚已均匀,旧病顽疾好似片刻便可医好,静坐屋檐下,挽着轻发呆望着天上银河发愣,并非心绪泛滥幻想缥缈之人,如此这般便是失幼时便已养成,每每迷茫,总是渴求于繁星。
海茫茫般的,颗颗耀眼珠玉点缀其上,纵有万世光芒可怎敌那如渊的黑魅,那一刻,心中隐隐有些害怕,好似冥冥中,终会如那天上繁星般沉入不眠之地,意识些许恍惚,不曾意识到,周身已是泛起了淡淡青芒,醉眼朦胧,好似又是梦中,矫健的麟子,可人的龙儿,相依相随,永世不弃。
时间悄然流过,脑袋微微有些发沉,眨眼便才意识到一夜已过,神色回溯,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张用作遮寒的蒲草合盖,吱吱呀呀,原来是那山中的松鼠所为,脸上挂上了随和的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吟吟道了一声谢。
进屋中,用水润了一下阿爷嘴角,一夜过后,老人家忽然感觉健朗了许多,心中高兴,也便记得已经好久未曾沾得食面,微微有些饿了,左右环顾下,并无吃食,茫茫中,忽想起刚才那松鼠送给自己的蒲草合盖。
整顿中,忽听得外面传来一阵走音的欢快小调,抬目望去,只见唐雪梦蹦蹦哒哒地遛了过来,手中捏着一根小棍,不时如孩子般摇摇晃晃,心中稍一紧,急忙便是用清布遮掩去了刚刚烙得的蒲草饼。
未见其人,便闻其声,一声欢天喜地的哇哇大叫一声,“好香呀,有什么好吃的吗?”
虽往日中已习惯清贫生活,但总归还是有几分青涩的菲薄,不怕外人嘲笑痴愚,只畏心中人弃了自己。
小棍一扔,大眼睛好似发现了更为有意义的事情,面对那热气腾腾的蒲草饼,唐雪梦毫不客气便是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夸,小嘴一扭一扭,简直已经快要用不过来了,待到小腹微微隆起,这才咂咂作罢,喝了一口水,眼睛一眯,别提多舒服了。
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情绪,己家之中只是过节之时方可沾一点荤腥,终日中均是如此简陋之食,不想如此之物倒是应了对方胃口,着实有些玩味,忽然间,又觉可笑,隅身于此见不得外面阔大世界,若有不解之事,当属自己鄙陋无知。
“舞姑娘,我已经交代好了,会有人来照顾伯伯的,你安心和我去吧。”眨着大眼睛,唐雪梦的面色恳切。
俶尔中,心绪微微有些侧动,信不得命的束缚,回想起来,念中人至今不得相见大抵便是因为自己只识随缘终日,苦叹一声,这又怎不是随波逐流听天由命呢?
“雪梦姐姐,我放心不下阿爷,还是想留下来。”
交谈中,床上的阿爷忽然是醒了过来,心中担忧,不由急急跑过去,但未曾赶到搀扶,阿爷竟是自在坐了起来,面色红润,一如曾经那般,感念中,不由红了眼眶,扑倒在阿爷的怀抱里,轻声哭了起来。
“轻灵,阿爷对不起你啊!”
微微愣住了,千言万语,殊不得阿爷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竟是如此,稍有片刻,抬目便见老人已是红了眼睛,此时此刻,纵心中万千恨,也是终了云散,脸上挂了笑容,“阿爷,不是那个样子的,轻灵很好,过几日就要和雪梦姐姐去石家见见世面呢。”
娟娟细雨,染了轻微寒,不过须臾之后,终究是碧空万里,好一个朗朗晴天。
近几日,阿爷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虽人老了做不得粗重活计,但与同龄老人相比下却是健朗太多,听闻自己过得好,阿爷脸上终日带着笑,可过得这几日,总见唐雪梦而独不得见唐雪青,遮掩之下,阿爷脸上片刻之中还是会有淡淡愁容,懂得事理,怎会不知老人心中所想,孝道与真情,又是绝难的抉择,但没有过多的思量,终是不想向世俗低头,不仅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那一直未出现的心中人。
晌午时分,唐雪青终究还是和唐雪梦一齐来了,本不想过多搭理,但念及阿爷感受,还是不饰表情地招呼一声,唐雪青似乎心事很重,见得自己这般也是冷脸而对,心中宽慰下,如此这般倒也正好,冷落一二,倒也不欠许多。
“舞姑娘,东西我带回来了,要是有不妥之处,还请包容。”
唐雪青的面色很沉,于怀中摸出木盒,轻放在桌子上,一语之后不顾唐雪梦的百般阻挠便是转身离开了,淡淡转目看了下那决绝清高的背影,遥想起那玉姬之草,不由冷笑。
天下男子多负心,青冢独向半边霞。
唐雪梦追身到门前,对着那背影轻骂了句,嘟着嘴便又是蔫蔫回过了身子,一阵风吹过,变戏法似地顿时换得笑脸,“舞妹妹,咱们明天就要出发了。”
闲聊好久后,唐雪梦留下一个锦囊便是走了,打开看来,全为华贵衣裳,亮丽丽的,那是寻常女子心中不变的追求,可是映在自己的眼中,却只是寻常外物而已,捡了几件相较寻常的素衣轻纱,倒也合身。
对着镜子,往日里只见得芳华女子如此穿着,那时只是一心向往平淡而已,可是如今此般,不由浑身僵硬,莞尔之间,侧颊绯红。
芳草玉婷婷,素衣又白裳,化风不得意,隔春江岸花。
欢喜之余,听得阿爷轻声的呼唤,惜不得新衣,于是便挑着薄纱轻奔而去,里屋中,阿爷蹲身坐在旧凳上,手握着一零散沙壶,目光望向,一片魏然,忽有些发紧,虚荣惘亲情,世间悲情事,不过于华裳对糟衣,鼻尖发酸,不再拘泥于新衣,反身便是取来那锦囊,好得布料,思量着为阿爷裁一身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