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太子福星妻
作者:彦泽 | 分类:古言 | 字数:27.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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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问询
萧从玉手里的一碗本来就不多,封以泽还要吃,萧从玉嫌他烦,摆摆手道:“一会儿就煮好了,你等等吃嘛!”
封以泽不肯,“等等煮好了,我再还你几颗便是。”
丫鬟们看两个主子为着几颗汤圆闹腾,都垂着头偷笑,萧从玉发现了,冲封以泽翻了个白眼,被封以泽抢去了最后一颗汤圆。本来萧从玉也不是那么幼稚的人,瞧着封以泽那欠打的模样,就升起一团火气来,将手里的碗一丢,偏巧‘当——’一声钟声响起,吓得萧从玉还以为自己手滑,将碗摔地上了。
“好像是宫里的钟声。”封以泽也下了一跳,将有些靠边的瓷碗往里推了推,大过年的,摔了碗总不太好。
钟声通常有特殊的意义,像每钟楼报时的钟声,寺庙祈福的钟声,宫里的钟声通常不敲,除了年初一敲钟,便只有皇帝太子过世时会敲钟。今日虽然除夕,但离年初一的晨钟还早,封以泽脸色一变,向萧从玉道:“我叫人去问问,是不是宫里出什么事了。”
萧从玉点点头,心里有些不安,也没了吃东西的心思。不多时,封以泽又回来了,脸色沉重了些,道:“宫里传来消息,太子遇刺了。”
“太子遇刺?”萧从玉惊讶地捂住嘴,“人还在吗?”
封以泽摇摇头,“凉国那位公主,进宫的目的就是刺杀太子,太子虽知她会武功,但大约没什么防备,一击毙命,然后自杀。”
萧从玉皱起眉头,“本朝只有这一位皇子,太子一死,必定乱了朝局,既然如此,为何立刻就敲钟?”
封以泽摇摇头,宫里的人手本是庆川王安排的,庆川王没有谋反的心,只安排了两个人以备万一罢了,因疵到的消息也并不多。因为事出突然,宫里及时送了信来,但更多的消息却没有,封以泽不知道更多,更猜不透这事是脱离了皇帝的掌控还是皇帝有其他深意。但不论如何,庆川王府如今都只能假作不知,等着宫里派人来报丧。
“既然云侧妃本来就是为了刺杀太子而来,那凉国是不是本来就有起兵的心?边关那边……”刺杀的人是云侧妃,那么肯定是凉国的意思,既然如此,会不会日期都是人家商定好的,而除夕对大燕来既特殊又重要,他们会不会趁着今日袭击边关。
“那是必然的。”封以泽冷笑,“因为和亲,皇上还赏了不少珍宝粮食给凉国,如今一看,是专程给凉国添了军饷了!”
“那父王……”
“别担心,这些年边关偶有摩擦,但还算太平,父王也不曾松懈了边关的防备,更何况今年凉国雪灾,从秋以来,凉国就时时侵扰。父王本来就不赞同求娶凉国公主,想来更会防备,应当不至于轻易被凉国攻破。”封以泽前些时候才收到庆川王的书信,庆川王在信上就表示担忧,想必会有所防备,“我担心的事铜梁关那边,凉国入京时走的是西北边关,想必对父王的防备有所了解,既然如此,若要起兵,恐怕会避开父王驻守的燕山关,而铜梁关的守备,是洪家人。”
洪家是皇后的娘家,如今在铜梁关驻守的,就是皇后的兄长。关于这位洪将军,外界都英勇善战,但那也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这几年来边关平静,去年洪将军回京述职时,人明显胖了一圈,恐怕人是懈怠了不少。
没多久,果然王妃那边传了话过来,传了太子被刺的消息,叫人收拾收拾,将过年新添的喜气物件都收起来。
太子死虽不比国丧,但也要有所避忌,尤其太子一死,成景帝再没有其他的儿子,满朝官员表面上都安安静静的参加太子的葬礼,暗地里已经有不少动作。萧从玉便知道,京城几家王府最近都很热闹,相对而言,倒是庆川王府因为王爷不在府中,还算平静。
果真如封以泽所想,还没到原先,铜梁关的战报就传到了京城,凉国在除夕夜出兵铜梁关,又用太子之死扰乱军心,如今已经连陷几座城池,守关主将洪将军也死在乱箭之下。
除夕夜太子被刺,紧接着边关战火起,这一年的春节到除夕夜就戛然而止,边关告急,朝中一时却没有良将出征,而守着燕山关的庆川王是万万不能动的。朝堂上的低气压也影响到京城饶生活,京城里人心惶惶,连街头都不如往日繁华。
元宵节本是与民同乐的节庆,今年却没人敢在这个时候举办庆典,而皇帝一家子,在元宵这一日都去了崇明寺祈福。庆川王还在守着边关,皇家去崇明寺祈福也带上了王府的人,萧从玉跟着众人烧了香之后,跟封柔一道,又去了放生池看鱼。
另一边,禅房当中,成景帝端坐着与净安大师下棋。
出门在外,成景帝没有穿朝服,头发也只用寻常的头冠束起来,可以看出,短短的时间里,成景帝竟添了许多白发。手上落下一子,成景帝叹息一声,道:“当初,大师劝我,以安没有帝王之相,强行推他为君,恐是祸非福。我知大师修为精深,却不甘心,毅然立以安为嗣,不想,竟至于子嗣凋零,到如今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连累江山社稷。”
坐在成景帝对面的净安大师面色从容,仿佛对面坐的不是堂堂一国之君,口中谈的也并非江山社稷的大事。听成景帝这番话,净安大师抬头看多年的老友,他二人年少相识,数十年过去,他自觉还在壮龄,对方却已有垂垂老态。心里到底生出几分不忍,道:“世事难料,当初的稚童,谁又知会有今日之祸。”
“如今这番局面,我虽知我之过错,但如今却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自当日大师以我立嗣不当,这多年来,我再未请教江山社稷之事,如今,请大师教我,该当如何?当年大师所言命之子,又是何人?”成景帝脸上有些颓然,他总以为人定胜,一朝储君之能,是父母所养、先生所教,怎能凭着虚无缥缈的面相来认定。但这么多年来,他花费那么多力气,无法扭转太子的品性,养了那么多侍卫,无法保住太子的性命,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一人之力,不能扭转命。
净安大师也叹了口气,“皇上不知,皇后却已经料到了,否则,此人也不会命途多舛,几至命丧黄泉。幸上垂怜,此子尚在。贫僧当初不言,怕皇上、皇后爱怜亲子,以致无辜累人性命,如今,贫僧也不愿多言,皇上若有心,自能寻到。”
成景帝默然,他不知,皇后却已经料到,细细思索,成景帝心中已有想法。皇后这些年所为,成景帝并非不曾知晓,只心里憋着那一口气,听之任之罢了,不想最终落到这个局面,长叹一声,道:“我知晓了,当初年轻气盛以致此祸,万幸如今还来得及。”
成景帝丢下棋子离开,和尚进来收拾棋子,一面收拾棋子,一面问道:“师父,你为何不告诉皇上,命之子命数已改?如今已不是当初的命之子了。”
“不是当初那一位,这位也是命之子啊!”净安大师面上露出怅惘之色,“这么复杂的事,咱们着都辛苦,谁知道他们皇家人会多想些什么呢!”
“师父的是!”和尚连忙点头,他年岁虽,却是资过人,师父占星常需他陪同辅助,不过他年纪虽,也知道什么事不能,虽心知这些密辛,却对谁都不一个字,只有些好奇,“师父当初连皇上都没,皇后是怎么知晓命之子的?”
“下能人异士岂止师父一人,师父不愿意,自有人肯。”净安大师目光落在最的弟子身上,慧心虽资不错,却远不及这最的弟子慧明。更难得的是慧明命途坦荡,不像慧心,便是他都看不透。
放生池这边,封柔拿着点心,专心致志的喂鱼,同来的玉华公主一笑,向萧从玉道:“封柔妹妹向来活泼,也就是在这里喂鱼的时候,能坐得住片刻。”
封柔听到了,回头道:“喂鱼当然坐得住啊!我坐着,鱼儿都在游动啊!”
玉华公主点点头,道:“这么也有理。”
玉华公主性子静,虽然跟萧从玉两个一道过来,但瞧着封柔喂了鱼,便道:“你们去玩吧,我懒怠动弹,就在这里看鱼好了。”
封柔知道玉华公主素来如此,也并不勉强,拉着萧从玉便走开了,萧从玉瞧着这方向,便知道封柔这是又要去偷桃子罐头吃。想到慧心,萧从玉就微微皱眉,道:“封柔妹妹,你知道慧心师父为何不曾出家吗?”
“慧心吗?”封柔没想到萧从玉问这个,“不知道,我曾问过他,他只尘缘未了,问他什么尘缘,他就不肯了。人家不,我也不好追问,毕竟我也不是他的谁啊!”
萧从玉听得出,封柔这话里还带了些怨,不由微微皱眉,总不是封柔对那慧心,还真存了些心思吧!先前封以泽开玩笑将封柔许给慧心,封柔当时脱口而出不是嗔怒,若是原本,只是身份之别,可自从年前见到那瓶子里的慧心两个字,萧从玉觉得,慧心身后还不知有什么,在这种情形下,前途可真是一点都不乐观。
封柔没察觉萧从玉的忧虑,熟门熟路的进了院子里,却见庭院里的桃树下做了个人。
此人一身素色的衣裳,头发只用发带简简单单的束起来,但这般简陋的装束,依然挡不住人身上的荧荧之光,见到萧从玉和封柔,点点头道:“郡主来了!这位便是封大奶奶吧!请坐。”
才刚刚过年,桃树还没发芽,光秃秃的树干遮不住阳光,当冬日的阳光并不炙热,封柔见到慧心有些高兴,拉着萧从玉坐下,道:“难得见你真人一回,怎么这会不躲着我了?”
慧心微微一笑,道:“在下从未躲着郡主,只是恰巧不曾遇上罢了!”
“狡辩!”封柔低低地嘟囔了一声,道:“好呀,难得见着,慧心师父拿什么招待我们?”
“有些年前做的果脯,封大奶奶、郡主别嫌弃才是。”着,从屋子里取了果盘出来,放着些果脯,散发着清甜微酸的气息。
封柔不与慧心客气,不等慧心放下碟子,就伸手抓了一些,先分给萧从玉,道:“慧心师父手艺好,这会儿不吃要后悔的!”
慧心习惯了封柔这般随意的态度,并不恼,只提起茶壶,给封柔和萧从玉都倒了热茶,道:“今日皇上到寺里来,我反倒没什么事了,郡主想吃什么,在下做点招待,不过这里简陋,只能做些简单的茶点。”
今日皇家人来,晚点还要做法事,太子因为是横死,下葬之前还有许多仪式,这个时候成景帝带着冉崇明寺来,一来是元宵节祈福,二来便是寻净安大师。而寻净安大师,一方面是为解惑,另一方面也希望请净安大师为太子做法事。
萧从玉不是很了解净安大师的本事,从成景帝的态度来看,净安大师不同于寻常的和尚,便是成景帝对他都十分敬重。基于净安大师的威望,今日的祈福法事也十分重要,不仅崇明寺的和尚都各司其职,还请了其他寺院有名望的大师前来相助。在这种情况下,慧心这个没有出家的反倒不好出去凑热闹,所以这里也算是最清闲的地方了。
慧心手艺好是出了名的,今的法事他是不参加的,但晚些会帮忙准备斋饭,也就这会儿空希封柔不想麻烦他,摇摇头道:“不用了,我们吃些果脯就好了,对了有桃子罐头吗?挖一坛出来吃呗!”
慧心闻言微微皱眉,道:“气寒凉,莫吃那些冰冷的了。我这里有玫瑰糖,给你冲玫瑰糖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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