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死士？功不成，以死相报，专门培养的死士，便是将他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都不会透露一个字的。”封以泽前世见多了死士，有的是想颠覆朝纲的，有的是被谁养着想弄死他的，相同的是，凡为死士，誓死不会透露主子一星半点的信息，所以封以泽原本就没想抓住那个人，而单纯是打算斩草除根。

封以泽这样一说，萧从玉心头那点不安也就散去了，压根没留意到跟在后面的蜜儿还在面如土色的模样，开始跟封以泽对口供，总之，不管之后遇到谁问起，都必须表示他们俩与今天的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多时，果然有五城兵马司的人过来问话。香雪海的位置离暗香阁有些远，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不少游人在梅林中游玩，大家都表示只隐约听到暗香阁那边有些响动，因为大小文会上，总有人大哭大笑，还被称为文士风度的，这边的人听到声响也不曾多想。

萧从玉和封以泽也是这么说，封以泽又是庆川王府的公子，那些官差问过一回也就放他们走了，并没有留意到跟着萧从玉的蜜儿脸色并不太对。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两人也生不起什么游玩的兴致，一直在这边逗留，也是等着五城兵马司的人问到，给个他们早早就来了这边，跟行凶的人无关，跟救人的人也没有关系的证明罢了。因此，这边问过话了，封以泽便亲自护送萧从玉回到萧府，这才转身回庆川王府。

萧从玉回到家中，才知道事情远比她所知道的还要严重，因为她去了上林苑，萧家长辈们担心不已，已经派了人去上林苑接人，如今见了萧从玉，才勉强放了心。

萧从玉被叶氏和萧迎舟抓着细问了一回，等终于叫父母放了心，回到自己的院子时，已经天都快黑了。一整天许多事来来去去，萧从玉这时才发现蜜儿的脸色惨白惨白的，心知蜜儿吓坏了，连忙让人给蜜儿熬了安神的汤水，叫她喝了睡下，担心她害怕，还叫了另一个小丫鬟果儿陪她睡。

即便如此，蜜儿夜里也发起了热，萧从玉早就想到了这个，早早就备下了备用的药，到早晨果儿禀告萧从玉时，热已经退下去了，只是人还有些虚弱。

萧从玉怪果儿没有及时禀告，但既然热度已经退下去了，萧从玉不放心，再请了大夫来，吩咐蜜儿安心休养，倒也没有再责怪果儿。

萧从玉安顿好了蜜儿，才去给长辈请安，也将事情解释了一回。叶氏和萧老夫人都是通情达理的，并不因此怪罪。只是瞧见蜜儿病倒了，萧从玉身边便只有果儿一个半大丫头，萧老夫人微微皱眉，向叶氏道：“玉儿身边的丫头，大的阿桃、阿李都配了人了，小的果儿、小蕙还不能顶事，里外就蜜儿一个顶着总不是个事。我想着，趁着还有些时候，先买些小丫鬟进来，培养一段时间能顶事了，正好放到玉儿身边，也免得到时候急急忙忙去采买，还未必能寻到合适的。”

叶氏赞同的点点头，这个她也想到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去办，萧老夫人提起，叶氏便都应下来，趁着离回乡过年还有些时候，先将事情定下来。

说定了这件事，萧老夫人便又问起回乡的事。萧家父子两个都在官场上，小辈年纪又小，到今年已经是三年不曾回乡祭祖了。萧老爷子如今担着要职，便是过年也走不开，萧老夫人也不会丢下老头子回老家去，早已经敲定了萧迎舟夫妇带着孩子回乡，只是这个时候偏偏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萧老夫人怕提起昨天的事吓到萧从玉，只轻轻略过，道：“这事一出，皇上必定要彻查此事，偏老大就在刑部供职，只怕到时候走不开。”

叶氏点点头表示理解，靳大公子既有才名又是当朝驸马，邀请的宾客不仅才学大多不错，更有不少世家子弟，昨日出事，听说死了的就有十几个，还有不少受伤的。那些人身后又有父母兄弟、好友同窗，可以想象今天一早折子就得堆满皇帝的案头，这些人将压力推到皇帝头上，皇帝自然是压到相关官员身上，刑部和大理寺便是直接做事的部门，虽然如今离启程出发的时候还早，但也得考虑到时候走不了的可能。

“昨晚老爷便跟我提过这个，只能先准备着，到时候再看情况，若是真不能走，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叶氏跟萧迎舟已经商量过这件事，萧老夫人问起便简单答道。

萧老夫人点点头，道：“也只得如此，其他东西府里都有，到时候临时准备也不要紧，倒是给老家那边各家的礼物，得先备上，免得到时忙乱，少了谁的不好看，若是到时果真走不了，便做节礼送去也使得。”

“母亲说的是，儿媳都在准备呢，肯定误不了事。”叶氏点头应下来，老家那边的亲戚，近的像萧老爷子和萧老夫人的兄弟姐妹，远一些的，堂兄弟姐妹也有，那远一些的礼物也就是个礼数，像萧迎舟叔伯父两家，却不能出岔子，叶氏在定下这趟行程，便开始准备这些了。

萧老夫人点点头，要说萧老夫人对自己身边养大的萧从秀有些偏爱，但前后两个儿媳妇当中，萧老夫人自然是看重和喜欢叶氏的。不单单因为叶氏出身康平伯府而侯氏只是寻常商女，更因为叶氏嫁到萧家，十几年来孝敬父母敬爱丈夫，里里外外都十分妥帖，比起早年抛夫弃女的侯氏，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叶氏道事情都在安排了，萧老夫人也放了心，都由叶氏去打理，又道：“昨儿个的文会，荣哥儿、隽哥儿想来都会去，两家都没有消息传来，但都是亲戚，其他事先放一放，你且派人去问一问，若是没事最好，若是有事，也看看咱们能不能帮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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