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桑皱眉，因了这小提琴乐，他只觉得困意不断席卷脑神经，端起送上来的咖啡喝了口。

奥什莉也举起咖啡抿了口，大概是被苦到了，撇嘴吐了吐舌头，往里面放了好几块糖块。

“你像是没睡好啊。”奥什莉手里投着糖块，抬眼看他，“黑眼圈都出来了。”

“没事。休息得有点少而已。”伊桑看着她手上不停放糖的动作，轻笑了声，“再放就溢出来了。”

“哦，嘿嘿。”奥什莉反应过来后收了手。

“你喝不惯苦的，帮你换杯吧。”伊桑说着伸手要叫服务生。

“不用了。”奥什莉摆手，“多喝喝就惯了。最近很忙吗？”

“嗯。”伊桑收起笑，“飞行器公司的总裁特助，有很多事要做的。”

“听着还挺气派的嘛。”奥什莉笑了笑，“没猜错的话是在洛娅的公司吧？”

伊桑点头。

“看来你对接近洛娅这事还挺上心的啊。”奥什莉举起咖啡又喝了口，咽下去的时候皱了皱眉。

伊桑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服务员在这时过来点正餐，奥什莉盯住服务员看了会儿，随后视线回到餐单上点菜。

等服务员走后，奥什莉有些遗憾的叹了一声：“真可惜啊，不是以前那个了。”

伊桑勾嘴：“怎么？你想被人家记起来吃过霸王餐然后被赶出去？”

“不是啦。”奥什莉盯住桌上的餐具摆弄，“只是觉得那段回忆要是有个人能帮我们记得，挺好的。”

“没人提起，那段日子变得越发不真实了。”奥什莉抬起头看他，“你会有这种感觉吗？”

伊桑摩挲着咖啡杯壁沉默了会儿。

“奥什莉，别胡思乱想，可能你最近压力比较……”

“伊桑。”奥什莉忽然打断他，叫了声他的名字。

伊桑拿起咖啡杯的手不由僵住。

又是良久的沉默。

“怎么了？”伊桑应了声。

奥什莉表面神色平常，脑中思绪万千。

三年时间有多久。

逃避、愧疚、自责、悔恨。

够了，或许真的够了。

这一千多天来每每面对伊桑时的负罪情绪，或许真该止住了。

“你今天怎么想到要约我出来了？”伊桑带着笑问。

服务员走过来把餐盘端到两人面前。

奥什莉没直接回答他，紧抿着嘴低下头盯着色泽鲜艳的食物出神了片刻。

“我最近经常去洛希家给他补课。”过了会，她开口。

伊桑深深看了她一眼，拿起刀叉开始切牛排：“那不是很好吗？”

他装作不在意，往嘴里送了块牛排。

“不是。”奥什莉轻轻摇头，“一点都不。”

“怎么了？”伊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皱眉抬头看她，“发生什么了吗？”

“也不是。”奥什莉搅着盘子里的食物，“只是……我总觉得很奇怪。”

伊桑停下手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住她，重重的把刀叉搁在了桌上，刀尖碰到盘子边缘发出刺耳的声响。

“奥什莉，你是要退缩吗？”

奥什莉低头抿紧嘴。

见对方不说话，伊桑深深蹙起眉：“如果是这样，你当初就不该来博泽星。我从一开始就没奢求你的帮助。”

饮食店内很是安静，稍微抬高些声音就会显得突兀。周围坐着的几个人听到他的声音不禁转头看过来，眼神带着不满。

伊桑沉了口气，板着脸低下头不再言语。

气氛一时陷入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