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苍走到一个昏迷的仆人旁边，从他身上掏出任务单子，递给那个佣兵领头。

“今天的事情，无论谁问起都一问三不知，听到没。”

“知道了。”

佣兵都是舔刀口生活的人，知道里边道理，虽然出卖雇主很不厚道，但在尝过对方那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后，就算是硬气如佣兵领头也没了脾气。

这个世界上比死痛苦的事情多了去了，不怕死的，未必不怕这些手段，墨兮知道对他们施展的神术有多么大的影响，也相信他们以后不会像再触发那种痛苦，并不担心他们会为这件事闹到她面前。

至于裴苍几人，墨兮不打算管，对他做这样的事，留一条命都是轻的。

他们该庆幸除了那个幻术，凤傅身上没有别的伤，不然就不是扔在这里这么简单了。

她改过几人的记忆，虽然比用神眼耗神，不过也算没有后顾之忧。

将人抱回客栈，确认周围没有人留意到他们后，墨兮将人放在床上，扒拉开他一只眼睛。

瞳对上瞳，神术施展开，尝试着进入他所在的幻境。

按照佣兵领头的说法，凤傅正在他最为痛苦的一段记忆里不断循环，解开的方法只有强行打断，但这样会对幻境里的人伤害很大。

这段时间光墨兮看见的，就有两拨人找凤傅，很显然，他身上有什么让人惦记的东西。

说不定就在他梦里。

又或者，和那支被裴苍夺去的笔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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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出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保护好自己的笔。”

母亲的叮嘱很是匆忙，在把刚十六岁的他关在壁橱里后快速离开。

他听见外边的声音，混乱不堪。

在翻找的声音消失以后，他没有立刻出去。

不久，那群人又回来了。

还带回来半路被抓的母亲。

“说，孤本在哪？”

“都说了没有孤本，为什么你们偏偏不信！”是他母亲的声音！

对面那人很是凶狠，不过他母亲的哭泣，将人踹到地上，“怎么可能，老实交代，不然送你下去和你相公团聚！”

“你说什么！”颤抖的声音开始崩溃，“你这个混蛋，我们只是很普通的一家，到底哪儿招你们惹你们了！”

“眼皮子薄，怀璧有罪没听说过？快交出来，不然等我抓到你儿子，就……”

“禽兽，我跟你拼了！”

一阵剧烈的争执，小凤傅听到碰撞的声音后外边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许久，之前的男声传来。

“死了？”

“没气了。”

“那现在怎么办？人死了不好交差。”

“要不要把那个小孩抓起来？”

“抓他做什么，你以为他那么小能知道什么，浪费时间。”

后边的话小凤傅没有听见，他只知道一件事，他的父母全都死了。

而他却只能躲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干……

抓住笔的手死紧，磨着笔上的花纹，印子深深印入手掌里。

都死了……

渐红的眼睛失焦到聚焦，最终落在笔上。

咬唇的力道将唇狠狠咬破，他死死盯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