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

薄谨言被她那凄然痛苦的笑容生生刺痛了心：

“你跟父亲同样重要，唯有这个办法，才能同时保全你们两个，至于你……我会加倍加倍地补偿你……”

洛小九脸上敛了笑容，眼神中多了几分悲怆与决然：

“我可真是有福气，作为一个替身，都能在你心中能有与你父亲相匹敌的地位……可我若是今日，非要你在我与他之间，选择一个呢？”

话音落下，薄谨言目光复杂地盯着洛小九。

两人目光对视，薄谨言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到最后，光芒湮灭之时，他声音很轻地出了声：

“九儿，若你真的很想要我父亲的命，你就用剑杀我吧。父亲的债，我来替他还。”

此话一出，在场瞬间所有人都震住。

一直沉默平和的薄老爷子终于憋不住了：

“儿子！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一个老头子死了没什么，你别为了我——”

薄谨言却转过身，双手扶着薄老爷子的肩膀，笑的从未有过的温润：

“爸，我的命是你给的，为你偿命，也是我该做的。我失去你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都会让我比死还难受，还不如，我替你死。”

君采薇听到这儿，当即哭出声来：

“那老爷子跟小九呢？你死了……难道他们就不会比死还难受吗？”

薄谨言没有吭声，微微垂了垂眼帘，转过身，站直了身子面对着洛小九：

“九儿，动手吧。”

洛小九瞪大眼睛，森冷冰寒的水眸之后，隐约晕开着丝丝不舍与挣扎：

“薄谨言，你别以为我不敢动手……”

她说着，可是握着剑的右手却在隐隐颤抖。

薄谨言笑看着她，主动将剑尖握起，对准自己的胸口：

“我知道你敢。这样对我，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说着，他狠狠皱了一下眉头，眼底流露出一抹温存的笑意，眼神中满是心疼：

“只是可怜了阿狸，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回去看看阿狸。但别告诉他，我是怎么死的。”

洛小九：“你别说了……”

薄谨言紧绷着下颚，释然地笑了一下：“动手吧。”

洛小九愤恨地盯着他，却迟迟不忍动手。

薄谨言眼眶中渐渐溢出一抹湿润：

“九儿，我从一开始就骗了你，骗你假装阿狸的母亲，把你当成阿狸母亲的替身，得知父亲就是你的杀母仇人，却故意隐瞒你。将书的那页撕毁，让你找不到我父亲……”

洛小九摇着头：“你不准再说了……”

“还有，跟彩云仙子做了不该做的事……”

洛小九忍不住大吼：“你别再说了！！！”

她尖嚷，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她突然闭眼将长剑猛然往前一刺！

嘶——

一道长剑刺穿身体的声音响起，此后，周围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

许久……

洛小九紧闭着眼睛，良久，才悲凄地睁开眼睛，望着胸口满是血的薄谨言笑着，踉跄着松开了手，后退两步……

薄谨言嘴角渗出汩汩鲜血，他握着刺在身上的剑身，然后，脸色苍白地抬眼望向了洛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