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80：

发疯

苏橙走到金栋别墅前，两个门卫看鬼一样看着她。

她扬一扬眉，啐道：“哎呦，出门久了，回来连表小姐都不认识了？”她这样笑，又招呼道：“怎么，来的是时候吗？舅舅在不在？你们大小姐呢？不会凑巧都不出门了吧？”

“在——在，大小姐在，金总到公司去了。”门卫显然有些不自在。

早听说金氏跟这个外甥女闹了翻，怎么她还能大摇大摆的回来？还花枝招展，携礼带行的？

这怎么看都是来者不善。

“在就好，就怕不在。”

苏橙笑笑，径直扣了门。门响三刻，开门的是阿嬷，也是许久不见了，看见她满目惊讶。

“哎呀，表小姐回来了！”

“阿嬷，想我了吧。”苏橙寒暄着进去，看见大堂里挂满了油画，笑容不由得僵了住。

这些画，全是自己留在金氏的那些。

她也曾在这里生活了十一年，除却ACCD上学的几年，她几乎跟金子欣形影不离。忘了是几岁时候，她们聊天，苏橙说等有一天自己办了人生大事，一定把画挂的满楼都是，以此纪念旧我，开创新生。

如今，分明是金子欣嫁人，倒是像在为苏橙开创新生。

她嗤鼻笑笑，问阿嬷道：“大小姐人呢？不是说在家吗？”

自从金子欣与易知捷订了婚，苏橙不再叫金子欣‘子欣姐’，这样改口成‘大小姐’，倒是让阿嬷愣了片刻。

“大小姐啊，她应该还在睡觉的。要不表小姐等一等，我上去叫叫。”

“还在睡？”苏橙诧异着看一看表。

从前二人，只有苏橙睡懒觉，金子欣永远都是早起喝茶看报的那个。

这很不像她。

“算了阿嬷，可能她最近累了，这个点了也睡不了多久，我等等就好。”

阿嬷闻言却是笑：“哎，表小姐离家一段日子了不知道，现在的大小姐可是能睡，吃了多少年的早茶也不吃了，老是一觉睡到中午，就跟从前的表小姐一样。”

苏橙听着，面上点头，心里却觉得奇怪。由着阿嬷给她泡了一杯茶。陶瓷的茶杯，她才端起，手指的伤口便破了开，瞬间的疼痛让她丢开了杯子，‘啪啦’一声掉在地上摔了碎。

破碎的声音在大堂中显得格外清脆。

苏橙冷眼看着，这伤口破开的毫无根据，像是从里面一点点渗出血珠，叫人不寒而栗。她忽然听见背后传来金子欣见鬼一般的声音：“你是谁！”

闻言，苏橙和阿嬷皆是一惧。回头看她，见金子欣头发正松乱着，满目惊悚的望过来。

“怎么？你——不认识我了？”苏橙诧异道。

看见苏橙的脸，金子欣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抓住一个花瓶就砸过来，尖声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你走！你别过来！”

阿嬷见状，赶紧护在了苏橙身前：“大小姐，这是表小姐啊。”

苏橙看着发了疯的金子欣，示意阿嬷让了开。她过去握住金子欣的胳膊，见她反抗，手上的力道更是重了几分。

“你怎么了？”

金子欣看着苏橙的脸，像是认出了她是谁，一口便咬住了她的手腕。

她有多用力，那手腕甚至渗出了血。

苏橙忍着疼，一声不吭，直到她咬的没了劲才放开她。

“这样有意思吗，金子欣？”

苏橙的语气冷得像是能结冰，金子欣看着她，却是发了疯一般的嘶喊：“阿橙，别过来，别来寻仇，是我对不起你，这都是报应，都是报应！”

“谁要报复你了？”苏橙看一眼阿嬷：“她怎么了？”

阿嬷其实也摸不着头脑，这段日子，金子欣虽然奇怪，但从没发过疯。阿嬷说不上什么，苏橙等不下去，才掏出手机打联系医院，可还没拨出号，手机就被金子欣扔了开。

“不，不要打电话，我不要电话，我不要任何人知道，阿橙，我不要任何人知道。”

金子欣忽然哭了出来，喊叫声也停了住，她像是辨认出了苏橙的脸，扑过去抱住了她的脖颈。

“对不起，阿橙，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这是我的报应，是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