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夏的话，很成功的打断了顾棠琅的思维，在听闻凌夏这么一句话时，顾棠琅先是一茫然，之后才想起。

是的，当初凌夏无条件的帮助他，他并不愿意接受，所以曾经给凌夏许下一个诺言。

诺言不复杂，很简单。

无条件答应凌夏一件事。

不知不觉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你想要我做什么？”顾棠琅始终都没有把自己摆在高高在上的王爷。

凌夏扯着嘴角，那是笑：“放心，我要你做的事，定然不会让你为难，至于现在我也没想好，要您做什么。”

现在的他，只想看戏。

也只想知道，当初自己的所作无所为，是不是值得的。

而不论出于何种目的，他自然是希望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值得的。

当初他抛却一切，背叛南疆。

所为信仰，呵，他真的背叛了自己的信仰么？

凌夏很明白，是与不是，这一切，除了那人，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有时候，他也不知道，是该感慨那人的未卜先知，还是厌恶那人的一意孤行。

如果没有成为叛徒，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呢？

不管是什么样，至少不是成为南疆的耻辱。

南疆曾经是他想要用生命去守护的地方。

当然，曾经是现在也是。

而如今，似乎也不远了。

他想看到南疆恢复曾经的一切荣华。

让南疆回到以前，这或许是所有南疆子民所期盼的吧。

那个时候，他想，如果他成为叛徒，可以成全一切，那么又有何不可。

他希望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有意义的。

“你什么时候想要我做什么，直说便是。”顾棠琅话中依旧不含多少温度，但是话的意思不难听出来，顾棠琅并不是个不守信用的人。

橙繁一直就站在旁边，也没有多话。

凌夏跟在顾棠琅的身边是许久了的，比他还久。

顾棠琅的身体一直不好，而凌夏也一直在第一时间都会护着顾棠琅。

凌夏准确来说，并不能算是顾棠琅的下属。更多的是朋友吧。

尽管有时候从顾棠琅的态度来看，也看不出几分是朋友的感觉。

可是橙繁以为，自家主子不是冰冷无情的人，对凌夏，更多的是朋友。

“行了，我想继续睡觉，您自便，天亮了我会如你所愿的。”凌夏没有再跟顾棠琅有过多的纠缠，草草的说了一句，就直接背对着顾棠琅跟橙繁躺下了。

橙繁见着凌夏这样，也是抽了抽嘴角。

有时候，凌夏跟他所表现出来的完全不一样。

顾棠琅永远不会知道，凌夏其实就是在等着他自己提及莫凰阙一事。

原以为会要个几天，顾棠琅这当晚就开窍的速度。凌夏觉得，他的希望似乎真的离他不远了。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凌夏就跟顾棠琅还有橙繁一起去了虞郅的帐篷里找虞郅。

虞郅见是他们三人，在『揉』了『揉』眉心：“怎么了？”

“王妃是无辜的，劳烦虞将军，带在下去见一面虞将军。”凌夏一向是个行动派，即使红拂没有告诉，那个人是谁，但是顾棠琅都提出来，不希望莫凰受苦了，他自然还是要好好的履行自己的义务。

虞郅一听凌夏是为了这事而来，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昨日都忙忘了，但是现在这外边将士已经好了一大半，显然凌夏所说的，没有任何的差错，这会虞郅觉得，说出实情，虞述应该会要放莫凰阙了。

这几日，虞郅觉得他也是累的够呛，然只要军中没有任何事，莫凰阙没有任何事，这好像就是对他最大的慰藉了。

没有迟疑的，虞郅领着顾棠琅几人，去了虞述的帐篷。

在帐篷里，凌夏话说的简洁明了，有理有据，加上将士的确在凌夏的诊治下好了不少。

在帐篷里的人还是在犹豫，要不要相信凌夏的话时，昨日一直跟凌夏他们待在一起的吕将军，也是开口说了话。

“将军，属下也觉得王妃是无辜的。”

吕将军昨日对凌夏也是极度怀疑的，但是现在凌夏的确是让将士们恢复了精神。

如此完全可以看得出，凌夏起码不是个庸医，既然三军将士已经没有大碍，无辜，似乎还是放过的好。

已经手染了许多的鲜血，如今何必牵涉无辜。

心底，吕将军已然相信了莫凰阙是无辜的。

其实仔细想想莫凰阙并没有理由去下毒。

前线被突破，这对莫凰阙而言有什么好处？细细想来，显然什么也没有。

一开始真是昏了头了。

虞述这听着左一句右一句的，一下子说莫凰阙是无辜的，一下子说莫凰阙罪无可恕。

他自然是不想跟莫凰阙交恶，但是放人哪有那么容易。

原本将莫凰阙没有多少证据抓起来，目的就是为了鼓舞士气，现在纵然大部分士兵的体力都恢复了，然要是不交出去一个人，他该怎么跟人交代？

人越是处在高位上，就越是要在意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