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千决的鼓舞，查理增加了不少信心，作为过来人，千决无疑看得更为透彻。

回到学徒实验室，时间已近午夜。

和地面的环境不同，地面上通过炼金设备，调控光照和气温，即使到晚上也有温暖和煦的光线，令人感到很舒适，感觉时时刻刻都是白天。

地下世界灯火长明，却因为阴森寒冷，而感觉永坠黑暗。

安东尼的实验室始终保持一点亮光，从稽查部回来，他就进入了闭关的状态。

艾琳已经睡了，两本书就放在查理的床头。

星辰冥想成为查理每天必修的项目，它取代了查理上半夜的睡眠，每天保证至少三个小时的冥想，能为查理提供5点魔力上限增长，运气好，能赚到6点魔力。

按这个修炼速度到年底，查理的个人魔力池可以达到1600多点，接近纳尔大师的要求。

看到这两本书，查理就睡不着了，对于高阶魔法的渴求，迫使他打开了《法拉第的元素魔法》。

看过古代魔法，查理才知道当前魔法文明的进步。

三百多年前，要施放一个火球术，至少需要准备四样东西：一根魔杖、烘干的火焰花花粉、储魔瓶、一双禁魔手套。

以下是施法步骤：

火焰花花粉作为施法材料，是助燃剂，提高火球术的伤害，施法时，一手拿着魔杖，一手带着禁魔手套，从储魔瓶中取出花粉。

魔法师一边念叨咒语，一边挥舞魔杖，打出规定的手势动作，与此同时，精神力则在脑海中构建火球术的魔纹。

魔杖迸发的火花点燃花粉，咒语则驱动魔力，并吸取花粉的能量，形成一颗火球，再利用精神力锁定目标，激发出去。

这是整个火球术的施法过程，光读一遍就感觉比较复杂。

书上还记载了当初那个年代施放火球术的极限记录。

马克思·佩恩，一名具备火焰亲和体质的大法师所创造的记录，3.5秒，被誉为当时的极限速度。

而现在，随便一个魔法学徒释放火球术，基本都能稳定在1.8秒左右，这是文明进步的标志。

不得不说，法拉第先生是一位极有想法的魔法大师，他从一堆的表象中，看到本质性的东西。

施法材料是次要的，它的存在是用来补充魔力的不足；手势也是次要的，它用于协调咒语音调和节奏的变化。

去掉这些次要的东西，施法材料和施法过程被简化了一半。

然后，法拉第发现念咒语和精神力构建魔纹的最终作用，它们在模拟一定频率的精神波动，只要波动频率吻合，又提供足够的魔力，就能正确释放魔法。

在书中，火球术的配图上，法拉第画出了一根震荡的弦，它是火球术的魔法频率，也是火球术的奥义所在。

那么，如何模拟这种频率呢？

法拉第想到了声音，抑扬顿挫有节奏的声音，能够模拟出这种波动频率。

于是，他利用自己丰富的语言学知识，改造了大量初级魔法的咒语，最终搭建出简化魔法的框架，于是，全新的“元素魔法”面世了。

大量低阶法术的施放效率提升50%，部分甚至提升80%，魔法师的战斗力得到巨大的提升，最直接的表现是，魔法师可以轻松碾压同级别战职者，极大改善了魔法师的地位，魔法风潮席卷整个大陆。

查理一口气看下去，《法拉第的元素魔法》一共200多页，查理花费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将它阅读完毕，它一共包含九个系别30多个初阶法术，其中，法术的频率波是本书的精髓，是法拉第的最有价值成果，被查理刻入脑海中。

查理终于明白为什么高阶法术难以被简化？

一级魔法大多是一段简短的单弦波动，少数三级魔法则表现出更复杂、更紧凑、更具变化的波动结构，让咒语变幻的幅度很大，极大提高了咒语的难度。

而像幻术系、预言系、变化系的一些复杂的三级魔法甚至呈现出多段波动并行的情况，它们并不是不能被简化，而是受限于人类的发声体系，无法表达出复杂的波动频率，而导致简化失败。

随着魔法等阶的提升，魔法频率变得越来越复杂，复杂到法拉第不知道如何来描绘，这里涉及到波弦理论、空间几何的学问，而一些被简化的三级魔法又暴露出人类的身体构造缺陷，纵然被简化，也无法使用。

至此，法拉第走入了一条死路。

从书的后记中可以看出他是多么不甘，原本元素魔法可以更加伟大，甚至改变大陆魔法文明的进程，结果被人类的躯壳所束缚，无法改变高端局面，而影响力大打折扣。

看到这里，查理不禁这位伟人颇感惋惜，其实人体缺憾是次要的，真正主要原因是，法拉第受限于瓦格兰大陆落后的理论知识体系，而被拖住了飞奔的脚步。

在海内斯城，查理就有所体会，如今在奥术之环，在大陆的魔法圣殿，他一样感同身受：过度发达的魔法应用被严重滞后的魔法理论所拖累，导致许多高层次的应用遭遇瓶颈。

如果法拉第在查理身前，查理很想跟他说一句：尊敬的法拉第先生，声波是波，脑电波也是波啊！

此刻，查理脑海中闪烁无数灵感的火花。

既然法拉第根据精神力勾勒魔纹，最终发现了初级魔法的波动规则，那么，基于这个现象做逆向思考。

是不是想要释放这种波动频率，只需要用精神力勾勒魔纹呢？！

查理在意识中询问芯片：“西伽马能描绘我的脑电波的波形图吗？”

“可以。”芯片给出肯定的答案。

很好！

查理调出火焰之手的魔纹符号和波动频率，然后，在脑海中开始尝试勾勒魔纹。

第一张波形图呈毫无规则的锯齿状，和火焰之手的波动频率差距甚远。

芯片立刻给出反馈：“宿主杂念太多，造成许多干扰脑波。”

这就是芯片的好处，也许法拉第也产生过类似的灵感，可能不知道大脑思考会产生电磁波的现象，又没有芯片这种精确的辅助工具，一旦摸索受阻，就可能否决这个方案。

查理闭上眼，深深呼吸，驱散脑海中的杂念，不念不想。

片刻之后，他开始勾勒火焰之手的魔纹印记。

“波形越来越接近，宿主描绘过快，导致波峰太密，无法匹配。”芯片指正错误。

查理静等几秒，又试了一次。

“节奏不对，勾勒过程不是全程匀速。”

查理索性停下来，心中默念咒语，尝试体验咒语的音调和节奏，一遍又一遍，慢慢熟悉这个节奏。

再试了一次，查理完全按照咒语的节奏来，心想这下应该没错了吧！

“波形不对，错位了。”

“为什么错位？”

“勾勒顺序反了。”

查理不禁感慨连连，火焰之手的魔纹印记只是一个简单的S型纽，一笔即可勾勒，如此简单的一个魔纹却让查理经历了多次失败，难怪法拉第的研究在这里折戟。

查理闭上眼，凝神屏息，从反方向勾勒魔纹，按照咒语的快慢节奏，一气呵成。

这一回，意识中一片静默，静得查理有些奇怪。

查理忍不住问道：“这一次又错在哪？”

“宿主请睁眼。”

查理依言，一团橙红色的火苗在他右手上袅袅燃烧，簌簌无声。

巨大的喜悦填充整个胸腔，查理的心脏怦怦直跳，热血沸腾，直想仰天狂吼！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火焰之手，可是查理明白，他刚才没有使用咒语，针对这个现象用一个专业的词汇来描述，那就是：

魔法默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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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晚上还有一章，12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