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恶毒嫂嫂,我糙养的汉子竟是摄政王
作者:集雩 | 分类:古言 | 字数:43.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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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活(一)
镇上最近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一块烫着金的上题“长舸秋月”四个大字的乌木招牌,替代上了原本丰秀隽雅的“九姬医馆”。
一个盈盈一握楚宫腰,皮肤白嫩,笑起来更是令人为之痴狂的女子,取代了店里留着白须的老大夫。
“这医馆里面的老板娘,那可真的是一个尤物呀。”
我满手是泥,提着一大把刚从后山上挖下来的药材,走过这大街小巷的时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他们在谈论着这件事情。
若是在往日里,我还会蹲在路旁,从旁边卖瓜的老农那里讨一块儿皮薄瓤厚的小瓜,裙摆一撩往那一蹲、没有形象地大大咧咧的吃着,听着他们变着法的在夸奖我,可是今日,倒真的没了这个心情。
不是因为那个表面斯文,实际上是一个败类的男人,又在我的饭里放了猫毛,也不是他又偷偷地拿我本来就没有剩下来几件的好衣服,去给猫当尿布。
我浑身脏兮兮的提着那捆药材,路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一个同样灰扑扑的团子,猛地撞到了我的身上。
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东一个补丁,西一个补丁,看上去好不狼狈。
原本比女孩子还要漂亮几分的小脸蛋,也沾染上了泥巴和灰尘,他似乎遇到了极大的麻烦,眼睛都哭的红肿肿的。
他一边打着哭嗝,一边喊
我:“姐姐,姐姐,你快救我!”
这只是一个个头刚刚到达我腰际的孩子,明明,只是一个小鬼头,可是只看那张脸,长大之后必然也是一个祸国殃民的角色。
看惯了他平日里颐指气使的模样,看惯了他斜着眼睛从不拿正眼看人、一双眼睛都快瞪到了天上的样子,如今冷不丁防地见他如此狼狈。
不,应该说是看到他如此的把一个乞讨的孩子,那狼狈的样子活灵活现地,在自己身上表现出来,我一时之间没有忍住,险些噗嗤一下子笑出了声。
我的头上戴了一个慕篱,将我的种种情绪都隐藏在了那颇有几分分量的布下,我微微地低下自己的身子,伸出手把这漂亮极了的孩子揽在自己怀里,趁机在他那凭日里金贵得半分都碰不得的脸颊上面狠狠揉捏了几把,我开口,声音里饱含对他的担忧,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焦急。
“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敢保证,仅瞧着我的动作和语气,那模样是要有多担心这个孩子就有多担心这个孩子,但是大半个脑袋被埋在我怀里的他,又怎么会感受不出来,我那因为憋笑,而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的身躯。
他咬牙切齿,就像一只小兽一般低低地吼了一声“混蛋”。
他把头埋在了我的身前,看上去是在呜呜的哭,身子也不停的抖啊抖的,可是他却伸出手在我的腰上面狠狠的掐了一把。
我吃痛,却也只能把他给搂得更紧了,我拍了他的后背道:“别怕呀,别怕呀,姐姐在这里呢。”
“呜呜呜,有大混蛋在追我。”
他哭着说,那声音还是真的像担惊受怕极了一样。
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从这小巷子里面的阴影之中跑了出来,他们脸上的肌肉横着,一个一个腆着不知道是被酒还是被肉给养起来的大肚子,他们身上披着棕色的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几大片布条条的衣服,手中
一个个的拿着简直比人还要高的大砍刀。
我总觉得我的生活不止是如此的。
因为若是按照那个老男人的说法来算,我的模样温婉,我的样貌,端的也是温婉动人。
每天早上醒来就是给人治病,每到下午就开始去上山采药,每到晚上月光熹微的时候,我披着一身温柔的月色,款款来到那溪水之旁打上一泓最为清冽的溪水,磨制着每天的药丸。
可我总觉得那个老男人是在骗我,因为我对这样的生活感到厌烦。
我不喜欢每天睁开眼,一天就开始,面对一个个或老或少的,被病痛所折磨的精神颓废的人。
我也不是温婉到可以每天静下心来去溪水旁边磨药丸的人。
但是每当这个时候,男人总会替猫顺两下毛,然后又拿他那替猫顺了毛的手指头,敲敲我的脑袋。
“大小姐,我们现在已经从京城回来了,无论是之前从山里救回来的男人,还是那场婚礼,都已经彻底过去了,这里只是个小镇子而已。”
他的指甲一向都修剪得圆润漂亮,此刻,他轻飘飘地抬起自己的手,用他那修长的手指指着窗外对我道:“我知道你在这里,和那个男人一起生活了很久,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娃娃。有时候我也很后悔,为什么我没有早点遇到你,那样的话,跟你一起经历这一切的,应该就是我了吧?”
在说完这些话后,那个败类男人,又换上了一副同往常一般嬉皮笑脸的脸,像是刚刚的话,不是他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看上去模样恐怖至极的汉子,与明晃晃的大刀,给我吓得一个哆嗦。
那群模样看上去颇为暴戾,完全不像是从镇上走出来的汉子,发现了我和这个孩子的身影之后,惊喜的喊道:“哟,这还真是意外之喜啊,没想到,我们今日除了能够捉到一个倒霉孩子,还能擒住一个婆
娘。”
他说这话的时候,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就像是老鼠一般,我有些不自然地向下拽着自己的衣服,企图把自己给裹得严严实实。
但是我今日所穿的是农户干活时,时常会穿的短衫与腰腿处束起来的裤子,于是让身材就赤裸裸的展现了出来。
我的脸不自觉地就开始涨得通红,隔着慕篱,他们看不见我的脸色,但是能看到我身体局促的模样。
我猜想,我的模样看上去一定像是受到了侮辱,或者还可能是那种难堪与害怕共存的侮辱。
要不然,那群汉子怎么会在那里那样张狂的大笑。
听到他们的笑声,我也忍不住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