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商魁
作者:酒时衣 | 分类:历史 | 字数:137万
本书由番茄小说网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516章 十一矿藏
“赤翎骆家”,商界名家,以对拍卖行当的垄断着称九州。
赤翎二字出自骆家一直生活的地方——赤翎山,此山细长如一羽摇天,赤翎山下廊道回绕、院落棋布,建筑多是朱红色,檐牙高啄、精雕细刻,日升日落、红霞映山,骆家高门大第,世人不可轻进。
黄昏时候,一位老者坐在石凳上,手杖拄地,双手叠在杖头,目对夕阳满面红光。老者旁边之人墨色衣袍,个子高大挺拔、气质超凡不二。
“天一,和为父说说,你这些年是在为何奔走?”
“天一自知有负父亲所期。”
“先回答我的话。”
“骆家宝图所载只剩三处不曾现世,一旦这些都被商界获悉,九州玉石界便更无纲法,这些年云砀山、母蜡河谷先后被人窃走,养活着云州雍州的官商,我骆家没落到半点好处。只有让这商界派系林立为此虚耗,才能保住这最后三处宝藏。”
老者悠悠摇头,“你这不叫保住,只是拖延罢了,眼下一道圣意下来,货还是回到了货,盯着矿藏的人会越来越多。还有些话,从小我便与你反复提及,今时看来还是白说了。”
“父亲,宝图十一已去其八,您如何让我坐而视之?”
“骆家知矿藏所在,但不代表那就是我骆家之产,云砀山也好、母蜡河谷也罢,那都是帝国之物。”
“父亲,我不明白为何这么多年,一座座宝藏被开掘,我骆家为何毫无所动?”
“怎么动?告诉天下人这是骆家的产业?还是与各大州府谈判?十一矿藏遍布九州,岂是区区一个骆家就能包揽的?”
“先祖研知矿藏所在,骆家手握宝图,难道仅此而已?”
“天一,你刚刚说过矿藏面世越多,玉石界便更无纲法,难不成还要主动做点什么?”
骆天一一时哑然,“父亲,现在时代变了,陛下一席话成了金玉元最大的底气。现在金玉元已经重振招牌,不断召集旧部,那举世无双的渠道也在步步疏通。不需多日,虞梦韬势必亲来赤翎山,把从前两家联袂的话再说一遍。”
老者只是点点头。
“这头虎睡了太久,梦里都在吃人,他不会给骆家更多余地。虞梦韬半身入土时日无多,下的一定都是重手!”
“你有什么预判?”
“长生玉已经被挖空,黄蜡石大量入市,已经沦为凡物,至于古时的那些矿藏都已是所剩无几,货源是金玉元和天下所有玉石行当所面临的问题。从前金玉元一家揽天下,炒手上的货溢价更足,而今境况天翻地覆,势必要我骆家献宝图!”
“你说得都没错,可是虞梦韬不会来了。”
“为何?”
老者不再多言,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来,骆天一看过之后立时目露悚然,“他要挖娥皇山?!”
“想必他早就已经料得娥皇山就是宝图十一的魁宝。”
“可是给他天大的胆子,他敢挖帝国圣山?”
“他当然不敢,这是让我骆家掂量,他虞梦韬是死过一回的人没什么可以再输,但我骆家还是当世名门。如果不把另两处矿藏所在告知于他,接下来他必要拉骆家下水,要知道拿娥皇山做文章可都是忌讳啊!”
“这个老狐狸!”可是转念间,骆天一又眯起眼睛来,“父亲,是他虞梦韬要挖娥皇山,就算皇室知道骆家手握十一图又能如何?最多不过是隐瞒宝矿算不得什么大罪名,虞梦韬能做出什么文章?还是说,我骆家……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老者微了微目,“不是在他手里,是在那守山人的手里,虞梦韬当年在母蜡河谷服役,必是与那守山人联络不少。”
骆天一脑子嗡的一声,“父亲,到底是什么事?”
“你还不用知道,该想的是这个局怎么破。天一,你需探探虚实,虞梦韬到底知晓几何,这关乎骆家存亡。”
“存亡”二字已让骆天一不敢去想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能祈祷虞梦韬是虚晃一枪,让秘密还是秘密。
“你最好能找到一个与那守山人亲近之人,这样我们才不至于被虞梦韬再摆一道。”
骆天一眉目深炯,当年为了娥云疏影,他曾与“秋星如灵宝”众人一道去过娥皇山,印象最深的不是娥皇花本,而是那位老者与季牧的关系,当时一句说法没有,娥皇花本便给到了季牧手里,二人的交情可见一斑。
兜兜转转,骆天一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多年过去摆在他面前的还是季牧。
当年金玉元一倒,骆天一的想法也多了起来,首先他力促玉石界“以分为合”,牵头做起来秋星如灵宝,把玉石界这把牌打散。后来加入九曲鸾园,与季牧共抗沧澜霸主,此后他便彻底出世与韦福等人结盟压制季牧。
骆天一的思路很清晰,谁弱扶谁、追求均势。可是后来宇商会一家独大,现在一道圣意改变天下,对骆天一的打击着实不小,所谓的均势似乎就是自以为是。强人还是那个强人,在渊有渊谋、立鳌有鳌势。
说起季牧,本质上骆天一并没有把二人看在同一个层级。生意上,季牧做的是市井口舌之业,骆家是珠光宝气之品;身世上,季牧是西部牧户,而他是名商世家的未来掌门人。赏识季牧之才,不代表就真的可以一碗平视,他应该和韦福范瑜明无绮这些人走在一起。
然而自打季牧归来,不动声色而威势尽显,眨眼间统拢云州就不说了,关键是那日百商面圣,他是惟一一个见过鬼爷面目的人,赫然是陛下眼中的商界翘楚。商界未来风风雨雨,他的动静是几十个赤翎山都造不起来的。
而今,一改从前种种,他好像要去求季牧了。
缓缓走出院落,骆天一的神色颇为沉重,内心的尴尬也难以掩饰,想必季牧也要认不清到底哪个是真正的骆天一。
车马载货,骆天一备了许多的礼物,可是在出发的时候忽又全都留了下来。甚至连马车都不坐,一人一马向大都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