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

陆羽哈哈一笑道：“当然是不想跑啊，好不容易让一座城步入正轨，百姓在惧怕我的同时，也开始信任我。信任，远比恐惧来的更加艰难，虽然并不是很重要，但总的来说也是心情好啊，放手这些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我还是有点……不舍得呐。”

老者眉头一皱，赶忙说道：“不走？切不可因为你自己的贪心或者狂妄，枉送了满城百姓的生死啊！”

陆羽道：“枉送性命？不，他们的命早就不是他们的了，他们的命是我的，我让他们死他们就要死，我不让他们死，便是阎王亲临，他们也死不了！”

老者有些恼怒，但想到陆羽的惊天手段，却又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问道：“那……不知城主大人所带来的那件巨大的兵器，到底是什么？又有什么能力？”

陆羽摆手道：“不要叫我城主，我讨厌这个称呼，要叫我……侯爷。”

“好吧，”老者苦笑道：“那敢问侯爷大人了。”

他心中想着，这个家伙怎么那么像一个孩子？

不过转念一想，其实陆羽现在看起来真的不是很大，十六七岁的模样，应该也算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一个小孩子，却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可以把别人的生命当做儿戏，而且……仿佛真的没有什么人能够限制他……这还真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啊。

陆羽道：“其实我这个人呐，有点不见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精神，我知道蝮蛇很强大，说不定我见到它的时候，就是自己挂掉的时候，但我就是想要试一试，就是想要跟它斗一下。”

“可是……侯爷大人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却要让满城百姓跟您一起殉葬……这仿佛有些不妥吧？要不您看这样如何，除去那些您需要的人选，其余的人跟随我们离开，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陆羽摇了摇头道：“城，要还是这座城，人民，也是这样的人民，如果人力无法抗拒的天灾来袭，那我绝对会让，可是现在不是。”

“不，这就是天灾！千百年来，那蝮蛇都是一场天灾！这么多年，每一次它的出现，人们都会想出各种各样的方法去对付它……”老者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今天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了，那老夫便不妨直说了，成千上百次，整个大陆的人们不止一次的联合起来，共同讨伐这条天灾一般的蝮蛇，但都以失败告终。其中所使用的方法，便是极尽人之所能。大军讨伐，不行，高手的远征队，也同样不行，阵法，机关陷阱，甚至放弃整个地区所有民众，人人身上涂抹最致命的毒药，等待被那蝮蛇吞食，但这都没能消灭它……所有的方法都已经想到了，也尝试过了，那些残忍的，甚至残酷的，无所不用其极，但就是打不败它，它仿佛是这天地间必然存在的一场浩劫一样，我们只能躲着它，别无他法。”

“你们是你们，我是我，不要同一而论嘛。”

老者苦笑道：“很多失败的人，被称之为疯狂的人，仿佛曾经都说过这样的话，或者有这样的想法。”

陆羽点头道：“这句话说的还挺有道理的，简单来说，是对是错，是疯狂还是勇敢，是愚蠢还是英雄，跟我做这件事没有关系，只跟我是否能成功……有关！”

他视线沉寂下来，看了一眼老者，说道：“五万大军，在这紧要关头，能做很多的事情，还是不要把这个时间浪费在我这里了，你们可以选择离开了。至于我，至于这望海城，是死是活，没有你的责任，你也不用有心理负担，去帮助一些跟喜欢被你帮助的人，更配合的，更有价值的，更节省时间的，这才是面对天灾需要做的事情。越是面对这种情况，你越不能有人性，要把人当成是数字，当成是动物，你越发的冷血，反而才能做到更多更好的程度，所以……加油吧，对于你们这种在关键时刻还能为别人考虑的人，我还是很佩服的。”

老者愣了一下，随后苦笑道：“你明明很懂得事理，却为何非要做出这种事情来？就像是……想要把自己逼上绝路一样。”

陆羽一惊，随后笑道：“你……看出来了？没错，我就是要把自己逼上绝路，只有在绝境中，我才能找到更好的办法，有更多的机遇，还有更多的历练和提升，蝮蛇吗？呵呵，终有一日你会知道，这大陆上的两个最难的任务，可能都是我完成的了。”

老者有些不明所以，但真的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最后看了一眼陆羽，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直接离开了。

仿佛那个之前突然之间被陆羽杀掉的家伙根本不存在一样，连最简单的收尸也没有。

陆羽行走在这世界之上，逃避着很多的事，起码他是这么说的，但他的每一次进步，都不是依靠坐在那里枯燥而无聊的修炼得来的，都是一次次的逆境，一次次的凶险。

所以……他虽然不刻意制造，但如果有危险试图降临的时候，他从未躲避。

而且这个什么蝮蛇的东西，也太奇怪了一点，不弄清楚的话，晚上睡不着觉！

……

“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诺雅第一个问出来，她问的过程中，忍不住去看望海城远方的空地。

陆羽看着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

说道：“你知道……怎么判断一个丈夫是否还爱着自己的妻子吗？”

诺雅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么一句，摇头道：“这个，我当然不知道啊。”

陆羽笑道：“其实很简单，就是在每天夜里房事之后，若是这丈夫将妻子搂在怀里，很用力的那种搂着，体会着她的体温与气味，那就是爱着。若是丈夫坐起身，或者望向窗外，或者望向房顶，呆呆的出神，那就是不爱。”

诺雅的脸红了一下，一个没出嫁的女子听到了什么房事，自然会害羞，但终究是江湖儿女，总是不能太顾忌小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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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同样十分好奇，便问道：“为什么呐？”

陆羽道：“因为望向窗外的远方或者是屋顶，都是一种想要逃离，想要离开的迹象。虽然没有那么想，但下意识却映射出心灵中最深层的渴望。逃离这个地方，去远方。明明他们看到的只是屋顶，但他们的眼神早已穿过了它，看的是浩瀚的天空……所以，你想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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