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你是在说我吗？”高飞眯起了眼睛并做出随时准备出手教训盗有道的准备。

“呼呼......”盗有道嗦着粉抬起头，米粉的尾巴贱出的汤汁吓得高飞赶紧后退，“没，我只想说‘混蛋，一般都是别人叫我的’。”

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高飞顿时连生气的欲望也没有了，他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稍微比他帅气一点的少年，用不知哪来的自信竟居高临下地说道：“那混蛋你是哪里人？”

“大越人。”盗有道不慌不忙地继续嗦着粉。

“那还挺远的，来我们柳山镇干嘛？”高飞盘问道。

盗有道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而是先将嘴中塞满的米粉吞下并顺势喝了口黄酒后，他才慢悠悠地说道：“我迷路了。”说这话时，盗有道毫无尴尬，甚至还带着莫名的得意。

“迷路？”高飞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混蛋，不，应该说是神仙。他难以理解这个神仙是哪来的资本让他得意的，难道迷路是件很光彩的事吗？

盗有道回答是是的，毕竟迷路带来的随机性遭遇总是会给人惊奇，比如南高町那次和这次。

盗有道的话配上盗有道得意的神情，又有几人能忍住不笑，短暂的瞠目结舌过后，迎来必是无情的捧腹大笑，无论是敌是友皆忍不住嘴角上扬，噗嗤一声。

老剃头匠原本以为他已经能够免疫盗有道的触不及防了，但是显然还未大成，与之前盗有道头上的枯枝烂叶结合在一起，事情仿佛一切都联想通了。

嘲笑声在盗有道的嗦粉声中度过，笑够了的高飞重新直起身，嘲笑道：“你不该叫混蛋，你应该叫神仙才对。”

“怎么你想要这个称呼？”盗有道端着碗鼓着嘴问道，神情既天真又无邪。当然成年人要是被如此形容，要么是在犯傻，要么是在装傻充愣。

高飞被气笑了，他隐约能感觉到盗有道是故意在挑衅他，但是偏偏如此却依旧动不起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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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一个聪明人怎么会跟笨蛋动怒一样。

整理好情绪的高飞继续用聪明人的语气冷笑道：“混蛋，今天我们狂刀门柳爷大婚，你说你是不是该出点钱。”

“高飞，这件事跟这位爷没关系？”老剃头匠怒喝道。

高飞的视线从盗有道身上移向其身后，“我说有关系，就有关系。二爷，你的那份也别忘了。”

“高飞。”高明挣扎地喊着妄图向他冲去，可迎来的却又是一拳。

“阿明！”老剃头匠心疼地看向他被揍的孙子。

“剃好了吗？”盗有道平淡沉稳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老剃头匠不自觉地应了一声，“嗯，差不多了。”

“差不多就行，我也吃完了。”盗有道将碗堆叠好，抬头含着筷子向高飞问道：“份子钱要多少？”

看着如此上道的小子，高飞欢喜地对着老剃头匠和高明说道：“学学人家，多懂事？”说着，伸出手张开五指，狮子大张口道：“十两！”虽然穿得衣服破破烂烂，但是盗有道身上的气质给他感觉就是一个富家公子，而且还是人傻钱多的那种，俗称大冤种。

“哦，拿去。”盗有道掏出钱袋取出十两银子交到高飞的手上，而他自顾自地拿起酒壶，开饮。

欣喜地接过银子，心想能从中克扣个五两下来，可当他摸向自己钱袋的时候，却发现没了。

“老大，那个钱袋不是你的吗？”一名小弟指着盗有道手上的钱袋对着在自己身上一顿摸的高飞说道。

高飞看着在盗有道手中上下跳跃的钱袋，一股被戏耍的愤怒油然而生，操起一旁的板凳冲向盗有道并大喊道：“混蛋，你敢玩老子。”

砰！！

“果然混蛋更适合我，还有，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跟我争。”盗有道平淡地问道，语气毫无波澜但众人的心中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钱袋变到拿酒壶的右手上，左手换成了那双刚才还含在嘴里的筷子，现在它们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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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穿了板凳戳进了高飞的鼻孔里。

一切来得太突然，突然得让众人没有反应。在木讷的同时，众人心中还不禁惊呼道：“来这都争。”盗有道奇怪的好胜心属实让人不能理解。

“喂，别傻愣着像头牛，想不想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混蛋？”盗有道收紧了筷子夹住了他的鼻中隔，疼得高飞瞬间落泪。

高飞边大叫着边对盗有道警告道：“混蛋，你要是再不放开的话，我要你好看。”

砰！！

板凳被击碎，飞溅的木屑划过高飞呆滞的脸，回过神来的他流着泪被盗有道用筷子牵引着按在桌子上犹如一头被按在砧板上待宰的羔羊。

还没等他咋呼，一道寒光从他眼前闪过，盗有道灵活地摆弄着手中的剃刀朝着他脑袋挥去，青发横飞，眨眼间一道更亮的光芒反射进众人的眼帘，“怎么样，我也是在少林寺练过的？”盗有道对着老剃头匠问道。

老剃头匠竟还真点着头认真地评价道：“嗯，爷，你这几刀的确有技术，贴着头皮刮去，平整无刺而且还没出血，这技术没个几年是练不出来的，比我们家阿明要厉害多了。”说罢，还忍不住上手在人家的光头上摸一下，摸完后，搓着手指更加肯定道：“果然好技术。”

高飞颤抖地抬起手捂住自己光溜溜的头发，看着散落在桌上的发丝，一股悲从心来，强忍着泪水倒吸一口，可就这一口，一股酸臭瞬间充斥他的大脑和鼻腔，被螺蛳粉腐蚀的筷子散发出与他同样的滂臭，刺激他反射性干呕。

“呕！！”

“别脏了地方。”盗有道在他呕的动作刚做出来之时，就及时夹住他将其甩飞了出去，就像将吃剩骨头扔进垃圾桶里一般。

摸着自己明显变粗一圈的鼻孔，那股意犹未尽的嗙臭在鼻腔和大脑中环绕回味使得他不得不耸动着身子发出一阵阵干呕。

举起颤抖的手，指着盗有道，高飞红着眼咬着牙怒吼道：“给我干掉这个混蛋，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