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仅仅是这一点，我想就够了。

也正是从这一刻起，我才真正开始认真审视自己对于顾忱暗的情感。几个月来，他就像是个梦魇在我心中挥之不去，也许是出现时即伴随着死亡的第一印象，让我对他一直抱有警惕和怀疑之心，再加上先前和莱斯特长谈时聊了很多顾忱暗的“血色往事”。

而当这样一个人，小心翼翼地、郑重地当面向我表达他的爱意时，突然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让我意识到，这个杀戮机器也有凡人的一面，而这或许才是他最初的模样。

“我…勉强接受你这个蹩脚的理由。”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身往前走去，留下一个背影给他，我努力压制着心跳，克制住自己内心的紧张和兴奋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的矛盾，我知道，很容易被他看出来，也许他早已经看出来了。

“其实，我不回答你也知道答案了，对吧。”我说着，气氛竟然有些尴尬，我内心还是有一些忐忑，为了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我故意岔开话题，“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尽管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但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他没有理会我的问题，执着地说，“你能接受我吗？从今以后，无论你遇到什么样的危险，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你知道我是预言之人，之后会很危险，会有很多人为了得到古咒，不择手段杀掉我或者控制我……”我终究还是说出了我的顾虑，“我不想害你。”

“这一辈子，你也得让我能有幸为谁拼个命，是吧。”他笑着走到我身后，抬起手想摸摸我的头，但终究还是没有触碰到我，毕竟我还没有明确答应，他给了我足够的尊重。

“如果……”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某些小虫子的嗡鸣声，因为心虚而不敢说出口，“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也觊觎古咒的力量呢？”

“与其做那把最锋利的剑，我宁可成为包裹着剑的剑鞘。”

“看来，我是注定要成为那把剑了。”我轻轻伸出双手，自从吸收了第一块古咒碎片的力量后，我从没有真正释放过那种力量或者尝试调动那种力量。我知道我的身体构造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但我也没有机会去了解一下那种改变。

此刻，我看到我双手血管周围涌动着难以察觉的金色光芒，像是身体里的血管复刻了一层，里面充斥着满满的能量和法力。还没等我法力，那两把袖剑瞬间出现在了我的手中，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迅速、自然，就好像是猎豹在捕食时自然而然亮出利爪那样。

手中的袖剑已经闪光，就像是我哥当初递给我的时候一样。我并没有催动任何的法术，也就是说，我在完全没有搞懂古咒碎片带给我的增益原理的情况下，已经自然而然地学会了使用它，就想是这种能力本就属于我那样。

我抬头看向顾忱暗，眼前的场景彻底吓到了我。顾忱暗包括周遭的花草树木，甚至是飞虫、灰烬，在我眼前清晰呈现，它们在我的脑海中被解构然后重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每一个细胞的分裂、生长、死亡；每一个法力的涌动、撞击，它们带着庞大的信息量涌入我的大脑，几乎让我窒息晕眩。

很显然，我的眼睛和大脑都还没有适应这种变化，只要我花一点时间，我很快就能在庞大的信息量中找到自己所需要的，我就可以充分利用环境和敌人的弱点，起到一击毙命的效果。

“哎，也难怪大家都会妒忌，你要知道，在这个魔法界里，多少人、多少灵兽，修炼了成千上万年，都没能到达你这样的境界，而你竟然作为天选之人，不废吹灰之力就获得了这样的能力，连我都有点心里不平衡。”顾忱暗很显然能透过我的眼睛看到这一切，他虽然也惊讶，但很显然，他并没有像我这样震惊，似乎这样的能力在他眼里也算不上恐怖，在他的想象中，古咒碎片所带来的力量应该比这更富有想象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