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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用三个，你可真奢侈，把保命的手段都用完了，接下来只能等死了。”辉月喘着粗气走过来。这种猩红法术，是血族长老特有的暗器，奥丁把它传给了顾忱暗和辉月，由于这是血族最高等级的必杀技，不仅仅是力量的象征更是血族最高实力的象征，一般不会轻易使用，更不会一次性用三个。

暗器发出时，需要大量的法力累积，普通法师根本不可能驾驭，毕竟他们没有“第二法力”的支持。而且，这种暗器都是长老会秘密研制的，奥丁只给了他们每人三个，用于关键时刻保命。

“反反复复十五次了，我不想再对付这双生法师了，太变态了！”顾忱暗的伤还没有完全愈合，经过刚才噩梦般的轮回战，很多伤口又裂开了。

两声钟声响起，出口仅有咫尺之遥，周围开始燃烧明亮的火光，顾忱暗和辉月明白，整个堕落之城中，此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之前一直回避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很显然，我死定了。”顾忱暗说道，他用衣服擦拭着刀上的血迹，又搓了搓沾满血污的手，上面大部分其实是他自己的鲜血，已经结成了块，“其实，辉月，从前我挺看不起你的，我觉得吧，你太听话，听话得就好像奥丁的一条哈巴狗。说实话，挺卑微的。”

“所以……”辉月在顾忱暗身边坐下来，他的脸颊也挂了彩，他摸了摸脸上的血迹，鲜血印染在眼角，让他看上去像是刚刚哭过那样。

“但这几天下来，我大概能理解你一点了，如果换成我，我不能保证能混得比你更好。”顾忱暗说着，眼眸中闪烁着火光，辉月差点以为他看错了，这个叛逆的小孩子竟然哭了？这让辉月不知道怎么接话，他沉默着，听顾忱暗继续自言自语道：“在彼岸，想要活着做自己是不可能的，就像刚才那对双生法师，她们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她们只是和我们一样想活下去。但我甚至没有想过这一点，只想快点结束她们的生命，这样我活下去的机会就会大一点。”

“没事的，都会有这样的阶段，习惯了就好。”辉月看着顾忱暗，战斗中的他看起来凶狠、嗜血、果断，他身上的每一个组织结构似乎都是完美地为了杀戮而打造的。可眼下这个低着头抽泣的，分明还是个孩子，一个过早被无辜卷入这个残酷世界的孩子，辉月忍不住就把眼前的少年当成自己的弟弟看待了。

“所以……”顾忱暗喘着气，这是他人生中少有的几次大哭，尽管他自己也觉得很丢脸，但当时的他已经做好了死在这里的打算：“所以，今天死在你手里，我没什么怨言，毕竟没有你，我也很难走到最后。”顾忱暗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你可不像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顾忱暗。”辉月被他逗笑了，可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倔强连着半年挑战血族骑士军的男孩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心头不禁一丝苦涩。

“兄弟情，啧啧啧，令人动容。”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路西法突然出现在出口处，他的身体半漂浮在空中，像是个地狱使者那样俯视着靠着石柱坐在地上的两个人。

“我知道奥丁在看，嘿！老怪物！你还好不？”顾忱暗站起来，身体还有些摇摇晃晃，他冲着四周喊，抬头对着天上喊，好像他就知道那些观众就在头顶那样。

“别喊了。”辉月忙拉住顾忱暗，又转过头对着路西法说，“所以现在我们俩只有一个人能和你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对吧？”

“是的，没错！我会带着你们其中一个人穿过这道出口结界，多一只虫子都过不去。”路西法咯咯笑着，提醒道，“时间不多了，看到旁边的火了吗？”

顾忱暗和辉月看了看四周，火光离他们越来越近，看来这里存在着一种隐形的倒计时机制，不论最后结果如何，时间一到，世界重启，没有人可以幸免。

辉月又问了一遍，“你确定会带着我们其中一人，离开这里？”他特意提高了声音，表示强调，手中的锏已准备就绪，暗器归位。

“是的。”路西法显得有点不耐烦。

“好的，那我们明白了！”辉月正想给顾忱暗递个眼色示意一下，没想到顾忱暗脱口而出这句话，像是双生法师那样默契，他瞬间领会了辉月的意图，猩红之眸洞开，利刃出鞘，暗器滂沱，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如同两柄离弦之箭冲刺而出，向着路西法杀去。

“如果只有两个人能走出这里，为什么不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