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被打脸了呀，长老！”莱斯特得意洋洋地看着下方的局势，很显然，顾忱暗已经不行了，很快就会被淘汰，别说成为黑骑士了，他根本就活不过今夜。他的对手可不是什么普通人，那是莱斯特最青睐的得力干将，顾忱暗先前的预判没有错，他曾经参与了血族历史上最着名的长老围猎计划，配合贵族精英和几位长老，杀死了一位血族长老。

当年他也是血族骑士军的一员，主张保留血族嗜血传统因此加入了自由派。这一次莱斯特之所以冒险让他参与试炼，就是想要搏一搏，如果成功了，那么他就能拥有一位对自己绝对忠诚的黑骑士，那么将自由派发展壮大、获得更多血族人的支持也就易如反掌了。

当然，这个决定是相当危险的，毕竟只有一个人能走出堕落之城。

在当下，看到这样的局面，莱斯特无疑是非常高兴的，其实他心里明白，这次的试炼中比较有威胁的就是顾忱暗和辉月两个人，只要战术得当，利用其余试炼者拖住这两人，给自己的暗夜猎人争取时间，胜利一定是自由派的。

然而，他错了。

只见顾忱暗在重伤的情况下，不仅没有变得虚弱，反而更加强大，他的速度、力量、自愈能力和法力强度都在瞬时间呈几何倍数暴涨，虽然刚开始的时候，顾忱暗的“第二法力”远不如对手强大，但现在重伤效果下的顾忱暗却在瞬时间达到了可与其媲美的“第二法力”。

看来，这么多年他没有看错，奥丁长老淡淡地笑着，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

相反，莱斯特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他强忍住心中的恐惧，眼下状况再清楚不过了，原则上只要不在顾忱暗最开始的时候就一击毙命，基本上后来就再没有任何获胜的机会。而这一次的试炼，牺牲了那么多自由派精英，本想着可以获得一个黑骑士部下，没想到事实上就是自己在帮助顾忱暗变得更加强大。

莱斯特转过头去看着满意之情溢于言表的奥丁长老和略显惊叹的路易，心中暗暗又一颗仇恨的果实埋下。

这一个夜晚，顾忱暗过得并不轻松，虽然他也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暴涨的实力，但这种通过受伤来不断重塑自己的提升方式无疑对身体有很大的损伤。当他踉踉跄跄地从暗夜猎人的尸体堆中爬出，全身的衣物基本已经被利刃划破褪去，破茧而出、浴血重生，在场的所有目睹一切的人都明白，今晚一个新的怪物诞生了。

从这一刻起，顾忱暗不再如先前那样谨慎小心，他嗜血的双眸不断寻找着目标，他渴望用杀戮来填满自己空虚的内心，他享受用弯刀划破那一个个脆弱脖颈的瞬间，他要继续，他不能停下来……可惜，自从那最后一个自由派暗夜猎人死了之后，整个地下城再也找不出与顾忱暗旗鼓相当的对手了，再没有人能在他的刀下活过三个来回。

随着这毫无观赏的一番屠杀过后，整个堕落之城的残余试炼者基本被清理完毕，试炼即将进入最后阶段。

9

莱斯特带我从高处飞掠而下，落地瞬间，周围场景突变，变成了一片一望无际的荒原，上面白骨累累、残破的旗帜、兵器散落一地，没有人清扫战场，上面的杀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不解地问道，虽然并不惧怕这样的场景，但死亡总会让人感觉到压抑和沉重。

“这是二十多年前发生的一场屠杀，你看到的这些白骨，他们不是血族人也不是安达人，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法师军队。而他们遇到的对手只有一个——”莱斯特用力拔出地上那把早已锈腐的铁剑，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顾忱暗！”

我大概可以想到他要说什么，但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为什么？”

“为什么？姑娘，顾忱暗过去在血族杀任何人从来不需要理由，如果非要找一个。”莱斯特将剑狠狠地插入地下，说道，“那就是他要变得更强。”

“我相信你应该在某些特定的时刻，看到过他脸上猩红的纹路，你大可在血族里找一找问一问，有几个人的脸上会出现这样的纹路。”莱斯特展现出了他的猩红纹路，已经蔓延到了脸颊，但并没有像顾忱暗那样一直到额头。

“我是血族长老，当然我这个长老是他们心不甘情不愿给的，算不上什么。”莱斯特边说边伸出修长的双手计数着。

“路易，我的契约者，我最清楚不过了，他的纹路最多到锁骨。”

“辉月，他太听话了，没办法的，他最多只是四肢。”

“说说厉害的吧，长老会里最年长的两位——奥丁、思加图，这两个老不死活了多久我都算不清，他们的纹路差不多和顾忱暗一样到额头。”

“这纹路意味着什么，杀了多少人？”我颤颤巍巍地问道。

“傻丫头，顾忱暗就算眨一下眼睛杀一个人，就他这短短三五十年，眨眼的次数也比不上那些存活近万年长老杀人的数量吧。”莱斯特笑着说，“这下你明白他有多可怕了吧？三五十年对于血族人来说，太短了，可他用了极短的时间却达到了其他人成千上万年才能达到的高度。”

“这怎么可能？”我不敢相信莱斯特的描述，不仅仅是因为，我觉得他在故意抹黑顾忱暗，而且怎么可能会有人在短时间里有如此大的提升？虽然我不知道血族长老是什么概念，但就从和辉月的交手、以及莱斯特先前的表现来看，几乎已经是非常恐怖的存在了，他们俩任何一个都能直接将我秒杀。

而我在顾忱暗身上并没有感受到那么强大的威慑力，只有他进入那种嗜血状态的时候，才能勉强和他们两个相提并论下，但那种时候的顾忱暗几乎没什么思维能力，就是个猎杀机器。（也许是因为他正好撞上了完克自己的鸢尾族法阵？）

“是不是觉得他现在根本就不厉害？”莱斯特好像听到了我内心的想法，“一定是认为我夸张了？”

“哎，路易也这么和我说。”莱斯特在白骨间漫步，在他悠闲轻快的神情状态下，阴森恐怖的荒原就好似花海公园那般，“我觉得他实力没减，但情商变高了，开始学会扮猪吃老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