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幼稚对吧，但是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她等着霍霆乖乖向她解释，告诉她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

可是他一点动静都没有。

大概是因为喝了点酒，他一直靠在她的肩膀上，他人高大，哪怕留着力，也很沉重。

季眠肩膀有点酸，难以忍受地将他推到一边，继续扭头盯着窗外。

霍霆今天感觉似乎尤为迟钝，继续开心地用热脸贴冷屁股，将她搂了过来，紧紧抱着，还在她脸上偷尝一口。

季眠怒了：“我烦，别碰我。”

霍霆没松手。他还没见过季眠这么恼怒的样子呢，有点新奇。

“怎么啦？”他明知故问，声音还带着点少年感的清甜，跟她撒娇一样。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是原则，季眠再生气也有点不忍心。

“没什么。”她压下情绪，默了半晌，还是没忍住，“后来，你和斯嘉丽聊了些什么？”

“没聊什么，工作上的事情。”

他舔了舔干涸的唇舌，声音沙哑。

少女再次默了半晌，“哦”了一声。

事情仿佛就这么轻飘飘揭过去了，她似乎也不打算再坚持。

霍霆继续将面容压在她肩头，好半晌，她却没说累，他故意松弛了身体，她摇晃了一下，终于无法支撑。

“你能去那边靠一会儿吗？”声音意外的轻柔，一点不见愠怒。

霍霆慢慢坐直身体，酒意终于褪去，是被冷汗逼出来的。

“我真没同她说什么，我总共没见过斯嘉丽几次，怎么可能同她交心。”

季眠静静凝视着他，回答：“我知道啊。”

“你知道还这样？”

她没做声，因为确实有点心理阴影了。

以前的段之洲也是这样，在外还算好脾气的人，也是颇有些不耐烦地告诉她：“你到底有完没完，我和康悦的事已经过去了，你现在为什么还要揪着不放？”

话这么说了，错却还会犯。

那她平白无故为什么要受那番谴责呢？好像是她做错了一样。

她只是有点没想到，重新开始一段感情之后，对方又开始在她的心里埋下一颗疑窦。

本来不露怯地应付州长一家，她就已经够累了。

“没什么事了，阿霆。”她微不可察地皱起了眉头，轻声说道，“我都理解。”

“……你理解个屁。”霍霆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爆粗口，吓得前面开车的司机背脊都抖了抖。

仿佛是借着酒劲，不吐不快，他接着道：“你总是这么想当然，也总不愿意给人机会，轻易就把我推得远远的。我是你男朋友啊，你质问我，朝我撒娇发脾气是你的权利……我只是想卖个关子而已，让你也吃一吃醋，你为什么就不能试着理解一下我的想法呢？”

季眠微怔，有些无法面对少年炽热的目光。

她还没看到过霍霆这么委屈的模样，连眼角都红了……她同样觉得新奇，一面被他说得无地自容，一面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我……”她半天没组织好语言，磕磕绊绊开口，“我不喜欢你故意掉着我，有什么话，你应该直说，不要卖关子。”

“就这个？”他有些忐忑地问询。

“还有。”季眠目光凝在他的面容上，“我……确实吃醋了。斯嘉丽小姐看上去和你很般配，州长夫妇似乎也有那个想法。”

婚姻这一块，她一直抱有着消极的想法。

最大的阻力，就是所谓的门不当户不对。

霍霆心里有点点暗喜，确切来说，哪只一点点，分明是烟花炸开，他几乎要笑出声来，却又怕好不容易朝他敞开心扉的少女会伤了自尊。

“斯嘉丽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她说她会祝福我们。”

霍霆稍微省略了一部分内容，斯嘉丽后来跟了一句，若是有一天他和季眠分手的话，可以稍微考虑一下她。

她心脏不好，受不得被拒绝的刺激。

可霍霆思忖了一会儿，还是说：“抱歉，我们不会分开的。”他喜欢了季眠那么多年，并且只会越来越喜欢。

“至于州长夫妇，我更不会让他们左右我的想法。”他捧起季眠的面容来，温和道，“你只需要一直相信我，就足够了。”

……

季眠的姨妈快来拜访，所以心情有点糟糕。

而这一点在床.笫之间，却成了霍霆的助攻。

可能是因为这种生理原因吧，她这次很有热情，做到最后两个人汗湿地叠在一起，季眠浑身都软，小腹里面略略有些酸疼。

两个人聊天，季眠看着霍霆背上那枚发光的芯片，忍不住好奇，用细细长长的指尖轻轻戳着。

“为什么不给我也装一个？能观测到自己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吗？”

可是霍霆默了默：“你不行，这必须要等产品完全成熟之后……这只是第一代呢，第二代性能会更好。”

他伸手抚摸着她的脸侧线条：“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使用我们的产品，或许，也会有其他的企业盯上这一片市场，想要侵占，我只能尽力去优化，去做得更好……”

他有些痴迷地说着，而少女的呼吸渐渐平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枕着他的胳膊睡去。

……

圣诞节后，喻文州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可以移植的器官。

他其实根本不是什么癌症，对外宣称不过是一个幌子。

他患了一种罕见的疾病，身体里各个脏器会接二连三地无理由衰竭，目前国际上这种病例太少太少，得了这种病的也都扛不住太久，可喻文州自五年前确诊以来，已经接受过两次重要的器官移植，这一次，则是肝脏。

因为身体还是不可逆转地变差，加上他确实无心处理太多的事情，所以他对外宣称是早期肿瘤，一方面安抚媒体，一方面则是安抚喻家。家主的大多权限，他都咬着牙没有转让。

但好在，霍霆回来了。

大概是真得老了，对于自己的孩子，不由自主会产生依赖与信任。

霍霆当然很快发现了他的秘密。

在族内，他已经是小家主，大多事情，虚弱的喻文州无法决断，得请示他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