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量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似乎在回忆山洞到底什么样子？

片刻之后才缓缓的开口道，“山洞里面很干净，属于那种大洞套着小洞的，地面很平整，有几块非常平整的大理石。

不过让我印象最深的是洞口有一株老桃树。

我去的时候，那个桃树上面结满了果子，我还用外衣包了一袋子回来，真的特别的甜。”

小雯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方量，无法言说自己此时内心深处的复杂的情绪……

方量说的很对，这就是她和她的父亲住过的山洞。

大洞套着小洞，那里面大理石还是爸爸挪过来的，门口有一棵老桃树，正因为有了那一棵老桃树，所以洞口设置结界的时候特别容易，而且一般的邪魅鬼祟也根本进不来，因为那老桃树的年龄已经过百年了。

她走的时候，那桃子就要成熟了，想来是在她走后没几天方量就上了山。

半晌之后，小雯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和朋友一起去的，还是你自己去的？”

“当时我是和……”说到这里，方量停顿了一下，毕竟那个时候想要上山是不可能一个人去的，总要找个最好的朋友同行，那人就是顾志兴。

小雯自然是猜到了，“你和顾志兴一起上去的？”

“是的，我们两个一起去的，然后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找到了山洞，看天色已经晚了，我们每个人摘了一些水蜜桃就下了山，等后来我们两个再去的时候，就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那个地方了。”

此时此刻的方量，眼睛里带着迷惑和不解。

随后看向小雯，声音带着笑意，“其实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在纠结这个问题有点可笑，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当时真的和你父亲住在山洞里吗？”

小雯没有回答方量的话，而是眉头微蹙看向他，想了想还是问道，“你当时是不是口袋里带着这个石子儿啊？”

说这话的时候就指了指玻璃柜里的石头。

如果是带着石头，那么就可以解释了他是如何发现这个山洞的。

那时候玄龙盒还没有出世，顾家传人也没有出现。

所以说是因为顾志兴这个理由有点牵强。

方量痛快的点点头，“是的，当时口袋里是放着石子的。”

随后有些恍然大悟，“这么说，第二次我没有找到那个山洞，是因为没带那个石子吗？”

小雯笑了，“是的，这个石子和我息息相关，因为它你们才找到了我们住的地方，没错，我和我的父亲一直住在那里了。”

方量似乎终于了却了一桩心事，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郑重的说道，“你父亲带你离开这里是对的，你那时候年龄太小，再过几年就该上学了，那个山洞怎么可能长时间呆着呢？”

而至于其他的，方量没有再问。

他到现在都记得那个小女孩认真的不能再认真的口气。

……

“大哥哥，我的家就在山洞里呀……其实，我是一只可以涅磐重生的凰鸟，你相信吗？”

“不是你认为的那种黄鸟，还有什么黄鹂鸟，是凤凰的凰！”

……

有鸟为凰，自东方君子之国，翱翔四海之外，过昆仑，饮砥柱，濯羽弱水，莫宿风穴，见则天下安宁……

那个小女孩穿着很干净和考究，眼神清澄如水，面对饿狼的时候，丝毫没有惊慌和害怕。

似乎，那是一个见惯了大世面的孩子。

而住在山洞里的人，如果长时间不接触同类，会变得很另类和排斥，也绝对不会是小女孩淡定的样子。

还有就是那块小石子，确实普通，但是有些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有他知道，当石子握在手里的时候，会觉得心态祥和，处处充满了安宁，他自己的那点事，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所以，等日子安稳下来后，他为石子专门打造了一个小柜，然后放在了书房里。

想到这里方量有些失笑，自己都这个年龄了，怎么还会有这样匪夷所思的想法呢。

而且，还这么执着于年轻的这段往事。

小雯的性格本来就不是一个喜爱柔肠百转，弯弯绕绕的女孩。

此时此刻方量的平易近人，让她卸去了所有的心房。

她在这个书房里转悠起来，一边走一边说道，“方大哥，你每天都做些什么呀？”

方量笑了，“从乔乔那里论，你应该叫我伯父的。”

小雯噗嗤一笑，一摆手，不在意的说道，“这称呼早就乱了套了，叫什么伯父啊，小时候不就叫你大哥哥吗？”

方量无奈的摇摇头，看了眼四周，目光又看向院子，轻声的说道，“每天坐在院子里喝茶看书，或者摆弄花园里的那些花草……”

“那也不错，在这闹市之中你竟然过起了隐居的生活，我爸经常说，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你这是属于大隐之士吧？”

“那可谈不上，令尊的文采和书法，让我现在还心生佩服，实不相瞒，令尊的那封信，我已经临摹了不下千遍。”

小雯得意的转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算你识货，”

不过却没有多说什么。

如果告诉眼前的方量，她的父亲曾经师从书法大家，而且还是他无法想象到的某个大家，也许现在这个方量会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吧。

算了，还是不要说了，免得吓到他。

方量的眉头微微挑，心里对于那封信上面的书法存有的一丝怀疑，如今已得到论证。

但是他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姑娘是不会和他讨论这件事情的。

当年这对父女就令人心生疑虑。

如今其实更是神秘。

不过好在他们是顾家的远房亲戚，想来如今也过着正常的生活吧，要不然这小姑娘不读书，不和尘世间的人接触，真的是太可惜了。

方量不是个迂腐的人，相反他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熟读诗书，所以他知道看破不说破是最好的境界。

于是就不再纠结这个话题。

书房内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而这个时候小雯将这个书房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之后，也正好走到了方量的面前，在他的面前停住脚步，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在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