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树哗哗震动，桌前的月老对王牧颔首，身形缓缓变淡，直到消失。

王牧饮下最后一口仙茶，放下杯盏，抬头望天，一片片的金光覆盖了月老宫周遭星域，看见此偌大的动静，他轻轻挥手，将一切动静掩去。

但是一道隐隐的'视线'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掩盖，王牧眯眼，与其对视，他头顶的乌云量劫不断波动，导致其中的蚊道人都无法继续吸收。

良久之后，王牧身躯微沉，一股天道之威笼罩在身上，头顶的'视线'却消失不见。

王牧收回视线，嘴角微动，“还真是天道的宠儿。”

还未动作，便引来了天道如此关注，若是真的不顾一切侵入月老心神，只怕他头顶的量劫会直接降临。

这就是天道功德大罗的优势，或者说领悟了先天十道的月老的优势。

在这个过程中，月老的姻缘树已经与天道互相勾连起来，彼此融合，肉眼看去已经看不到姻缘树的痕迹。

王牧手指微动，一道黑白之光缭绕，依旧是因果之钥，带着他的意志涌向姻缘树。

宛如闯入一片金色的海洋，眼前尽是功德金光，徜徉其中，不自觉会感觉到暖意，甚至有融身其中的错觉，良久之后，金光越来越浓，王牧的心神也彻底融入其中。

他终于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意味。

那是功德大道！

外围，至宝碎片恰到时机飞出，而后粉碎，凌空射出一道金光直入王牧眉心，宛如两片金光海洋相撞，碰撞出无尽的灵光，而后被海洋深处的一道意识吸收！

随着时间过去，两道金光海洋缓缓融合，而后被这道意识全部吸收，直到最后，一道独特无比的金光映照了意识，在意识深处生根发芽。

其光芒如此明亮，乃至于将四周的一切都排斥掉。

外界，姻缘树剧烈震动，月老的身影面色苍白从树中走出，带着心有余悸和震撼，他无法忘记刚刚的感觉，那股面对本源般的威压。

好似直面大道！

“真君，到底领悟了什么！”

月老隐隐意识到，他领悟的功德大道与王牧所领悟的功德大道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

灵山。

昔日三千罗汉，菩萨佛陀林立，佛音浩荡的大雄宝殿，此刻景色依旧，却无端有些萧瑟荒凉。

整个大殿此时也只有如来佛祖高大的身躯盘坐莲台，手掐印诀，闭目精修。

但在王牧意识深处那道金光出现之时，如来却缓缓睁眸，在他脑后九重光轮不断闪动，在第七道光轮世界停下，其中光芒孕育，若是月老能感受一番，当可知晓与王牧所领悟的功德大道有异曲同工之处。

甚至透过这片金光世界，可以看到那道正在不断吞吐不断诞生的金光。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如来盯着这重光轮片刻，终于神色肃穆双手合十，随着佛号宣扬，光轮世界内金光掀起波澜，宛如大浪拍岸，源源不断的朝着深处的那道金光镇压而去。

在如此威胁下，终于，那道最深处的金光蓦然醒悟过来，而后便是强绝的意识悍然回击。

隐隐间可见一位巨人挥动巨斧，朝着浪涛般的金光巨浪狠狠挥下，无声的撞击，最终浪潮般的金浪一分为二，巨人收起巨斧，化作了王牧的样子，其眉心刻印着一个金色小点，宛如功德圣人。

但还未结束，如来微微垂眸，“如是我闻。”

脑后其余八重光轮继续闪动，将一波波汹涌的力量传递到了第七重世界中，金光再次生成，这次却凝型成了一道金色巨掌，镇压而下。

月老宫，月老好似听到了一声冷哼，传自虚无之中，很是冷漠，像是真君的声音。

无尽的法则之海中，王牧清楚的感受到了如来的意志，与前几次见到的稳重如山不同，这次的如来充满了攻击性，且带着漠视一切的意味，仿佛要镇压一切敢于触碰功德之人。

面对巨掌，王牧眉心金光大放，同时造化、命运、因果、时间、空间、生死，再加上刚领悟的功德规则，所有的先天十道，凝聚在一起，一股脑朝着如来爆发而去。

轰然的碰撞，将法则之海都扰动，这段时间内，三界众生，所有领悟了法则的存在，好似都感受到了心神动摇，那是根本被触动的感觉。

轰鸣声响，且二者都没收手的意思，波动持续不断！

直到一道意识终于降临，带着无所比拟的威压，悍然镇压了两道意识。

法则海内，王牧挑眉，而后收起了所有的法则。

远在灵山的如来，也终于睁眸，看向灵山上空不知何时出现的一道女神身影。

“圣母娘娘不该插手。”如来并无起身，甚至并未行礼，话语虽然平淡，却带着责问。

高空中突然出现的身影正是女娲，圣威浩荡，仪态尊贵。

“功德被扰动，吾不得不插手。”

“如来佛祖，你做的过了。”

“若再有此举，吾即使干涉量劫，也要亲自惩罚。”

女娲娘娘面对如来，毫不掩饰自己的圣人威严，但在灵山上方，如此圣威对如来好似也起不了作用。

如来垂眸，最终收起了脑后的九重光轮，灵山之上寂灭无声。

“好自为之。”

女娲漠然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彻底消失无踪。

……

月老宫，金光闪烁，王牧身周带着层荧光出现在宫殿之内，面色不喜不悲。

“真君。”

月老起身，此时的目光除了往常的尊敬还带着些罕见的敬畏。

战力修为上的差距会让月老尊敬，却不会被月老感到敬畏，但是在功德之道上，月老却好似上下阶层这般，感受到了明显的差距。

他也再次觉得王牧的深不可测，更看到了功德大道的潜力。

王牧微微颔首，“我已经功成，遵循前言，你我因果两清。”

月老欲言又止，最终带着复杂意味点头。

见状，王牧轻轻一笑，“无需多想，月老的大道走在正确的路上，只要潜修，结果便不会差。”

如此一言，月老终于松出口气，只要不是触碰到什么隐秘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