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夜晚，朱慕礼都睡得不够安稳。

凌晨四点半，寒风骤起，婆娑树影撕裂月光，银白点点，看得人触目惊心。

身边，熟睡的女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天气的变化，她呼吸均匀，粉嫩小脸也是宁和安详。

朱慕礼眉目动了动，伸手将她柔软的小身子拉入怀里，涔薄嘴唇靠近她的额头，小心蹭了蹭。

他总感觉有个涉及到她安危的谜团近在咫尺，他们在明，对方在暗。

盛阳关究竟是不是自然死亡，笙烟中毒与鸿元茶社是否有关，那个躲在暗处放冷箭的人究竟是谁，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数，这让习惯了将世事尽在掌控中的他非常不安。

他一向无所畏惧，可唯独担心怀里的女子有任何闪失，曾经，在她爱他爱得无法自拔时他没觉得她有多可贵，可越来越深的接触让他深深体会到，这辈子，他只想跟她在一起。

“唔……”熟睡中的顾笙烟感觉被一股力道越搂越紧，想挣开，却又挣不脱，情急之下，她双膝一拱，眼睛也在同时努力睁开了。

眼前，朱慕礼那张脸无比怪异地看着自己，顾笙烟揉揉眼睛，发现自己的膝盖正好抵住他的下腹。宽松的睡裤早在不安份的睡姿中卷到了大腿处，此刻，她娇嫩的皮肤正密实感受到自他身上源源不绝传来的热度。

“你不睡觉是要干什么？”顾笙烟的脸微红，双眼还透着刚刚苏醒的朦胧。

这懵懂的表情加上细软的音调让本是心无旁骛的朱慕礼面容一紧。

她抵得他不太舒服，下意识想把她的腿拉下去。

略显粗砺的指腹触到如奶油般细腻的肌肤，他狠狠倒抽一口气，努力想压下拼命往外窜的欲念。

他拥着她的时候，从来都是按照约定规规矩矩隔着一层衣物的，可这夜深人静突然而至的肌肤碰触让他的意志力薄弱到不堪一击。

他的手立刻就停住了，她抬头迷茫看他。

房间的暖气将她的脸蛋熏成甜蜜的粉色，窗外寒风凛冽，屋内，却被静谧与暧昧满满填充着。

他有点受不了她那双勾人魂魄的眼，索性加了力道，让她的脸埋入到自己胸口。

天知道，在她醒来之前，他满脑海里都在思考着恼人的阴谋诡计，可这纠结与纷扰只在她一个眼神，一句软语中统统化为了最原始的渴望。

为什么那时他要一时口快答应她那莫名其妙的要求？半年……他真是要成精了。

男人有力的心跳不断刺激着顾笙烟的耳膜，饶是再糊涂，她也意识到了他真实的反应。伸出一根手指，她小心地戳戳他的胸口，细声细气地嘟嚷：“你一晚上翻来覆去，是在想这个事情？”

朱慕礼唇线紧抿，这问题他到底要承认好还是不承认好？

“是还是不是？”她细指屈起，状似无心地划过他的胸口。

朱慕礼一把按住她的手，压抑着因她的触碰而带来的颤栗。

“笙烟，”他沙哑着声音低低开口，迷人气息洒在她敏感的耳畔，“不等那么久了好不好？”

听清他在求什么，她脸颊的红一直蔓延到颈项。

“我不想等了。”他的声音因低哑而更有磁性，听在她耳朵里充满了诱哄。

顾笙烟完全没想到一觉醒来是这么个情形，她缩着脖子，不知该说什么。

见她沉默，朱慕礼试探性地与她靠得更近了一些，修长手指拂去落在她颊上的青丝，他小心贴上她温暖的唇瓣。

唇与唇的接触，旖旎而缠绵。顾笙烟一手抓紧了朱慕礼腰间的棉麻睡衣，呼吸因为紧张和应接不暇而紊乱不堪。

她害怕，但没拒绝，这无疑是一种默许。

全身血液“噌”一下涌于一处，朱慕礼翻身而起，趁笙烟还没反应过来，将她压在身下。

绵密的吻从唇间渐渐滑下，移至女人如雪的颈项，留下暧昧红痕。

“那个……”顾笙烟咬着唇，气息不匀，“我忘记告诉你……我上午十一点的飞机……去邻市看个合同……”言下之意，出发之前这么折腾真的好吗？

“嗯。”朱慕礼淡淡应声，丝毫没放过机会的打算，“我待会儿送你。”他吻着她，“时间够了。”

时间够了……

顾笙烟眨着潮湿的眼看窗外泛起的鱼肚白。

还有好几个小时，貌似是够了……

“那个……会很疼很累吗？”她抖着咬白的唇，羞羞怯怯地问。

“不会。”他放慢节奏安慰她，“第一次，不会太折磨你。”

顾笙烟直接将脸埋到被子里去了，他说这些话真是脸不红心不跳。

空气里的温度越来越高，与室外的寒冷形成鲜明的对比，他轻轻解着她睡衣的钮扣，感觉到女人的身体略显僵硬，他又耐心哄着：“不会伤着你，嗯？”

她只有小鸡啄米般点头的份，这个时刻，她是半点主动权没有。

热度充斥在狭小卧室的每个角落里，她没有经验，放不开，他几乎是拿出毕生所有的耐性，等待最后一刻的水到渠成。

只是……

“叮咚。”

怪异的门铃声自客厅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