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凰为谋
作者:公子矜 | 分类:古言 | 字数:103.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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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月下无人更清淑
“……”,玄北一下子瞪大了双眼,看着被自己撕坏了的画像,傻了眼。
怎么办?他竟然毁了昀凰姑娘所做之画,还是在深更半夜,四下无人的情况下,若是让旁人知晓,他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听不到回答,门外的人又问了一遍:“小姐,你醒了吗?小姐,墨衣进来啦——”
门“嘎吱”一声被人推了开来。
电光石火之间,玄北一着急,就做了一件让他日后后悔万分的事情,他飞快地将手中的画像一叠,收起藏在袖口,然后飞快地奔至窗户,猛得推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纵身跳了出去,轻功运到极致,没命地往外奔着。
墨衣推开门,进入房间之后,刚好看见一个黑影从窗户口跳了出去,她大吃一惊,连忙跑到窗户口,向外看去,黑影已经不见了踪影,看来,此人武功在她之上,此刻若是去追,未必追得上。
小姐的卧室竟然进了小偷!
墨衣向来稳重冷静,即便是在如此情况之下,依旧不慌不忙,她眼眸一转,开始观察起四周的情况,眼神瞥见窗户上的东西,她眸光一凛,伸手将窗户上挂着的布角扯下,拿起一看。
这是从小偷身上的衣裳上扯下来的,蓝色的绸缎所织……
蓝色?
墨衣心念一转,貌似今日少主和慕容瑾身边的玄公子都是穿的这个颜色的衣裳,会是他们吗?
墨衣想着,暗自将布角收了起来,扭过头,四处查探了一下,见书房内没有任何被动过的迹象,一切物品皆是放在原来的地方,贵重物品一应没有丢失,微微放下心来,看来小偷的目标并不在于财物,此刻,她已经肯定这小偷便是府中之人,即墨府看似平常无奇,也没有动用多少护卫,其实后院的里里外外皆有暗楼里顶尖护卫不分白昼黑夜轮番守护,一来是保护老侯爷的安全,二来,便是为了掩饰即墨婉还活着的事实,小姐对于夫人的安危,尤为关注,这后院,莫说是大活人了,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更何况,小姐的闺房,若说有什么值得偷的,那便是一些古董玩件,这些东西还都在,甚至都不曾移动一下。
后院周围的暗卫不曾出动,东西又不曾丢失,墨衣心中冷笑,这小偷是谁,明日,她定能将他揪出来。
墨衣又转至内屋。屋内,烛火摇曳,果然她不出所料,里面并没有小姐的身影。墨衣眼尖地瞧见衣柜有开过的痕迹,她走过去,打开衣柜,看见少了一套小姐平时穿的衣裳,又见床上放着小姐的睡衣,不由得叹气,怪不得小姐晚上言说自己累了,不想有人打扰,将她们几个人支开了,看样子,小姐她又偷偷摸摸的溜出府去了。
还好小姐未穿夜行衣,今夜,应无危险。
远处,玄北一溜烟窜进了竹林里,他停下来喘着粗气,见身后没有人跟来,微微放宽了心,拍着胸脯道:“好险好险,要是被发现,怕是半条命都要没了”。
他慢慢走回了卧室,坐下,从袖口中掏出楚怀玉的画像,好好的一张画,竟然从下面裂了一个口子,直接将楚怀玉的下半身劈成了两半,玄北对着画像叹息,随手将画像往枕头下一塞,躺在床上,心里念着:楚怀玉你个臭小子实在是太可恶了,凭什么昀凰姑娘只画你一个人的,都没有给公子画一张,这口气,实在是难忍。
玄北一边想着,从明天开始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楚怀玉,坚决不让他靠近昀凰姑娘,一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
此夜,月色溶溶。
昀凰在月光下漫步,一路上,半个人影都不曾瞧见,她来至慕容瑾的窗前,踮起脚,轻轻地拨开盆栽,瞅着那窗台,里面黝黑一片,瞧不出人影,昀凰凝眉,他这么早就已经睡下了吗?
也对,这么晚的时辰了。
他那样的人,作息时间定然是很规律的。
昀凰捏紧手掌心,在屋外来来回回的走着,略带踌躇。到底……怎么办?进还是不进?要不要敲门?
她来至门口,打算敲门的手伸到半空中,便停了下来,他既然已经睡下了,便罢了,日后有的是机会,转身正要离去,却又停住了脚步,真的就这样走吗?
昀凰犹豫着,眼神一瞥,见房屋外,一颗白海棠树在月光下茂盛地开着,月下无人,更显得其清淑幽然,晚风一吹,枝叶轻轻摇曳着,犹如一身穿洁白衣裳的清冷女子在黑夜中迎风而动,她忍不住走了过去,见花朵洁白如雪,鲜艳洁净,花朵多呈五瓣,颜色洁白,花蕊处淡淡的金黄色,衬得其越发的娇柔唯美……
雨中有泪亦凄怆,月下无人更清淑。
昀凰忍不住伸手扶着枝条,低下头,靠近白海棠花,轻轻一嗅,幽幽淡雅的香味飘来,清香中带着丝丝的高雅,散在银辉月色中,带着微微的凉意。
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
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
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
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念着这段诗词,昀凰看着眼前的白海棠花,不由得浅笑,都说海棠无香,却原来,它竟是有香味的,只是这味道甚是清淡,若是不靠近它,根本闻不出来。
昀凰不禁抬头,看着漆黑的房屋,墙那边的慕容瑾,他身上也是这般清清淡淡的香味,说不出是什么味道,清香中带着淡雅,雅致中又带着冷冽,犹如遥远雪山之巅的雪莲般的气韵和高雅,遗世而独立。每每被他抱在怀里,被他的气息围绕着,安心之余,也从心底漫溢开来悠久岁月沉淀下来的淡淡的悲伤,好似,这怀抱在很久很久之前就体会过;好似,这感觉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存在着;好似,一段千古传承的古老悲歌,安静的低吟浅唱着,早已无人记得的传奇故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