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抛弃了她，然后在多年后又抛弃了你的妻子，想和老情人重修旧好？”周南冷笑道。

“你错了！是……”金炳焕欲言又止，“是她离开了我！”

“为什么？”

“为了你！”金炳焕带着一丝愤怒道，“因为她怀上了你！才会离开这座城市的！”

“那我父亲是谁？”

金炳焕忽然用拐杖猛地击地：“那是一个天地所不能容忍的混蛋！”

周南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一把将他的拐杖夺了过去：“你才是个混蛋！不许侮辱我父亲！”

“你父亲？侮辱他？”金炳焕猛地大笑不止，神情凄惨无比，“就是因为这个混蛋，晓慧才过了那么久悲惨的日子啊……哈哈……”

周南惊呆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金炳焕所说的，怎么会如此古怪？

“那么……你见过他吗？”周南小心地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那个混蛋吗？”金炳焕冷冷道，“如果我知道他在哪里，那么他早就死了！”

周南皱眉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混蛋……”金炳焕浑身气得哆嗦不已，“那个混蛋……迷女干了晓慧！而你，就是那个混蛋的孽种！”

顿时间，空气静止了，周南和金炳焕都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不……”周南忽然微弱地抗议道，“不是这样……”

“不是？”金炳焕带着愤怒的眼神看着他，“你有听晓慧提到过你父亲吗？”

他猛然想起，每一次他半开玩笑地问起自己的父亲时，她都会勃然大怒，变得丝毫不讲理起来，就像是疯了一般。

“那个混蛋侮辱了晓慧之后就逃了……”金炳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等等！”周南忽然止住他，“当时你们不是情侣吗？她被害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金炳焕忽然用力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狠狠道，“都怪我！都怪我！我是个懦夫！我是个懦夫！”

周南忽然被吓坏了，结结巴巴起来：“你……你……你别这样！”

“我对不起她啊……我对不起她！”金炳焕继而又老泪纵横起来。

“那后来呢？”他不想再看见眼前这个老人哭泣的模样，那样的话会让他心软下来。

“后来晓慧发现有了你……哎……那个年代，连堕胎都要单位打证明啊，晓慧丢不起这个脸，几天后就消失了……”金炳焕神情痛苦不已，“我找了她很久都没找到她……直到十多年后……”

周南看着他深情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中那份仇恨居然渐渐地淡薄了。

“有一天我去了一家市场，本来想给小茹买一条裙子……”金炳焕沉浸在了回忆之中……

1994年5月

金炳焕牵着女儿缓缓地朝前方走去，他远远地看见了一家童装店，本想买一条裙子就离开这个烦躁的地方。

“牛仔裤啊！最新从广州来的牛仔裤啊！”一个清脆的叫卖声在街边响起。

他走了过去，却忽然停住了脚步，慢慢地将头回了过去，见到了那个叫卖的女人——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