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泽没搭理她，从容自在地坐在椅子上，望着对面的警察，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散开去。

对面的其中一个警察先道：“请自我介绍一下。”

夜星泽平静冷漠道：“夜星泽，男，十八岁。”

“三天前可否见过死者顾若冰？”

“见过。”

“在哪儿？”

“大礼堂旁边。”

“说了些什么？”

“让她别再欺负我女朋友。”

“不然呢？”

“揍她！”夜星泽说得十分坦荡。

他这么一说，警察反而相信他了，轻笑一声：“少年挺血气方刚的，不过这么对待女孩子不好吧！”

夜星泽嚣张道：“欺负我女朋友的都不是人，可以随便揍！”

那名警察只当是青少年的叛逆与意气用事。

“揍人犯法，知道吗？”

“知道，赔钱就是”夜星泽处处彰显着豪气的表情和语气十分欠揍。

警察也无话可说，的确这事儿可以私下赔钱和解。

“没说别的？”

“没了”夜星泽开始显得有些不耐烦，“到底要问什么，直接点。”

“顾若冰跳海自杀，和你有关吗？”警察这是真直接。

“不知道”夜星泽没有一丝紧张，对一条生命的逝去没有太多的感触，“或许有关，说不定是因为我话说得太直接，她一难过就自杀了。”

“你也知道”警察语气有些无奈，“行了，出去吧！”

夜星泽站起身就往外走，听见有人叫繁小忻的名字。

回头对那名警察道：“她是我女朋友，这事和她没关系。”

“凡事得盘问清楚”警察只回了一句，不过心里头却感叹，这少年长得花心，实际还挺专情。

这么护自己女朋友。

夜星泽没再说什么，朝门口走去，与繁小忻擦肩而过的时候，递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让她不要太担心，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繁小忻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严肃到不能再严肃的局面，有点紧张。

警察看出来她的慌张，道：“别紧张，先坐。”

繁小忻点点头，在警察对面落下后。

警察开始盘问：“姓名？”

“繁小忻。”

“年龄？”

“16。”

职业不用问，一看就是学生。

问完了基本的问题，才开始进入真正的主题，“顾若冰出事了，你知道吗？”

繁小忻心里下意识警惕起来，顾若冰真的跳海了吗？心里虽然已有答案，但最终还是要摇了摇头。

“她死了。”

繁小忻整颗心一颤，跳海自杀，她真的这么做了。

“经过调查发现，死者生前和你因为一个男生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嗯”繁小忻点头承认。

“经调查监控发现，夜星泽、死者、你先后到达过学校大礼堂旁边的喷泉花园，你们说了些什么？”

这是警察基本的盘问方式，如果先前夜星泽说了别的地方，就证明他有很大的嫌疑。

“因为夜星泽是我男朋友，顾……死者之前一直在破坏我们的关系，夜星泽单独找顾若冰谈话，我有些好奇，所以就跟过去了，但我只是在旁边偷听。”

“偷听”二字直接戳中了警察的神经。

如果这位女生说的内容和刚刚那位男生说的内容有所出入……

“听见了什么？”

繁小忻垂下脑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偷听到了什么？

她什么都听到了。

听见顾若冰的话，也听见了夜星泽的话。

顾若冰死了。

一条生命，就这样没了。

尽管这个人很可恶，曾让她愤怒，伤心，难过，但听见她死掉的消息还是很惊讶。

而更多的是害怕……

这种害怕的来源，她分不清楚到底是来自于什么。

警察见繁小忻在思考，开始警惕起来，“同学，请你回答，你偷听都听见了什么？”

繁小忻惊地回神，抬头看向对面的警察，更慌张了。

可她还是摇了摇头，“距离太远，只看见他们在说什么，什么都没听见。”

警察觉得很可疑，又问：“据我所知，你俩早恋，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你事后有没有问过他究竟和死者说了些什么？”

“没有。”

“为什么？”

“我相信他，如果他想说，他自己会跟我说，他不想说，我不想逼问。”

这话仿佛又戳中了警察的某一根神经，他结婚有七年了，每天和妻子除了争吵就是争吵。

每次出任务，很晚回家，都会被怀疑去干了些不正当的事。

“她的死和你有关吗？”

“她不是自杀吗？”

警察的眸光变得敏锐起来，盯住繁小忻：“我有说过她是自杀吗？”

繁小忻一整颗心猛地快速跳动起来，紧张得手抖。

回忆了一下最开始的对话。

警察问了她姓名年龄。

又问她知不知道顾若冰的事，她说不知道。

而后警察说她死了，但的确没说她是自杀。

“我……我……”繁小忻飞快想着理由。

“死者的死，是否和你有关”警察厉声问道。

繁小忻紧张得唇齿发白，“没、没有，我的确不知道她死了，是、是……”

“是什么？”

繁小忻彻底乱了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就在这时，门被人打开，夜星泽强行闯了进来，“是在外面的时候我跟她说的。”

警察一愣，反应过来，道：“这位同学，请你先出去。”

夜星泽满脸不耐烦：“我们的确和死者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我们不是凶手，你们语气太严厉，吓到我女朋友了。”

警察：“？？？”

语气太严厉，吓到他女朋友了？

警察镇定下来：“同学，请你先出去耐心等待，我们会好好询问你女朋友的。”

夜星泽往旁边椅子上一坐，两条长腿一搭，不走了。

“我就在这儿看着，只要你们温柔点，我不会打扰你们。”

警察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觉得这对情侣很搞笑。

见夜星泽就那么坐着了，也就算了。

不过接下来的问话语气确实温柔了许多，弄得繁小忻又尴尬又怪不好意思的。

不过放松了许多。

“你刚才为什么不说你知道死者跳海自杀。”

“先前不知道，刚刚才知道，所以我不知道该说知道还是不知道。”繁小忻来了段绕口令。

不过逻辑还是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