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世是残酷的，几个五岁孩童暴露在成人般大小的巨大飞禽面前，就注定了他们没有了任何躲藏的机会，在不同种族的生存法则里，不会因为你是老弱妇孺而对你格外开恩。想要活下去，只有不停的跑，也许是命不该绝，弱小的体格此时却成为了能活下去的优势，有洞钻洞有缝入缝。”

“他们最后活了下来，带着深可见骨的伤痕活了下来。接下来他们相依为命在举目无亲的大荒之中孤独的存活，与兽为伍，以土为食。他们将自己变成了野兽。”

“时光匆匆岁月如梭，常年与兽为伍的他们因缘际会，从中摸索出来特殊的法门，最后更是演变成了流传于后世的修行之法。黄轩以生命为本领悟三千大道，祖渊夜观阴阳领悟生死规则，帝云日观天象领悟天命之道。”

“当修行之法普传世间，各大种族也异变出各族特殊的能力，神凰飞天，傲龙入海，麟破虚空。混沌世界也因此迎来了璀璨的盛世，同样伴随而来的是各族无休止的厮杀。”

“直到有一天，当初那三个小小的身影屹立世界之巅。从此世界三分，黄轩掌控人间界守护一方，祖渊书写生死立于幽冥，帝云代天执法高居天外天。盛世也因三人而改变了，各大种族同气连枝共存于世。”

祖渊自嘲道：“谁都以为世界就会这么和谐共存下去，可这璀璨平和的盛世并没有存在多久，当一个人的私欲出现的时候，就注定了最后的毁灭将前所未有的恐怖。经历多年生死与共的三兄弟，哪怕屹立世界之巅，依然在不断探索。因为混沌世界之外还有着广阔无边的虚无。所以他们三人经常相邀一同云游四海，探索虚无之境。”

“突然有一天，能量朝夕从虚无之中爆发，三界动荡不安，虚空塌陷星海沉浮，天空像被人一剑斩破，露出一道无法逾越的天沟久久不散。从此之后幽冥溃散不复存在，人界地动三万里，从此出现无知混乱之地。”

祖渊说到这里，就像陷入了回忆之中，整个人都像被抽了魂般双眼无神的看向前方。

秦天心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开口询问也没有打扰对方。任由时光流失。虽然对方跟他说这是一个久远的故事，但秦天心知道那是其过往回忆。虽不关己，但是也不影响他成为听众。

祖渊思绪良久，看着对面正独自饮茶的秦天心，有些懊恼道：“你真的很像他，一样的自诩君子一样的愚昧无知。”

“噗……”

原本无所事事的秦天心被对方这一句“夸赞”惊的一口青茶狂喷而出，放下茶杯没好气道：“你说你的故事，怎么老往我身上扯。”

祖渊跟没事人一样，并没有接话，而是只顾自的继续说道：“幽冥消散，人界沉浮，从此世间再无溟祖，也无人皇。有的只有那高高在上的天帝。”

秦天心被人无辜开刷几次，一直忍着，现在好不容易抓到点什么，哪还不适时反击。根本不等祖渊接着说，就已经率先开口道：“怎么？帝云将你跟黄轩咔擦了？也不该啊，你们同时修行，修行到最后俩人难道都干不过他一人嘛？”

祖渊早已经从最初的追忆之中恢复过来，对于秦天心的挖苦，也并没有让他有任何情绪波动。哪怕秦天心从中猜到了自己就是故事之中的祖渊也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听到最后的话，忍不住冷哼道：“同为一方主宰，没有人敢独尊，哪怕当时最强的皇轩都不行。”

“怪只怪我的一己私欲，当初听信了帝云那小人的话。”

说到最后，祖渊身上再次出现剧烈的情绪波动，脸上布满了愤怒与后悔。

“你跟帝云合谋将皇轩杀了？你们都已经屹立世界之巅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已经说到这份上了，秦天心再傻也能猜出个大概来，只是他仍然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

“为什么？”

祖渊有些近乎癫狂道：“为了那虚无的神话之巅，我跟帝云合谋将自己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害死，为的就是剥夺属于他的那三千大道，好百尺竿头更上一层楼。只是没想到，帝云要的不仅仅是皇轩那三千大道，还有我的阴阳生死之法。在我以为在算计黄轩之时，他却已然将我俩都算计在内。 ”

秦天心此时总算归结了整个故事的原有，祖渊这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本以为自己会是黄雀，最后发现自己也只是一只螳螂而已，同时也不止于他的行径，即便他最后也落得一个不好的下场，秦天心也没有半分怜悯。

“我以整个幽冥界为诱，只想剥夺黄轩的道之源，并没有想要的他性命，可是一旦动手，就已然由不得我。最后黄轩生死道消，而我们什么都没有得到，还因此负伤严重，此时的我更是需要稳固那快要破碎的幽冥界，无暇他顾。而此时神罚之剑却将我本就重伤的身躯贯穿，这时我才明白，我才是那最可笑的跳梁小丑。”

“最后我以幽冥为引，埋葬古今未来。将帝云拉入生死大阵，而我自己也已然到了最后油尽灯枯的地步，不得已拖着整个幽冥陪葬以死求生。将帝云天道之躯毁灭，却没能将其神魂留下。也正是因为他急着回天宫疗伤，才没有发现残魂尚存的我，从此幽冥溃散，天地间再无溟界。而我也只能用最后的那一丝能量将崩碎的幽冥之心包裹自封其中，从此陷入沉眠。”

秦天心问道：“经过长眠于此的恢复，所以你在这个时候开始苏醒了？”

祖渊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恢复了开始苏醒，而是残破的幽冥之心很快就要耗尽最后一丝能量消散世间，而我是也是被动复苏。”

秦天心看了看四周这血色空间，问道：“所以蛮荒世界之中流传千年的世界之灵是你一手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