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父心难测

“你我兄弟，不必客气，本王也是实话实说，不想日后亏心而己。”龙佑凡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北宫婉佳一眼。

北宫婉佳暗自咬牙，回视龙佑凡的目光，恨不得将他给吃了。

皇上冷眸深沉，将三人这种微妙的神色全都看在眼里。

他扬声道：“今日之事，若有人散出去半分，就地打死，都听明白了吗？”

“奴婢遵旨！”惊魂未定的声音，齐齐传来。

皇帝满意的点头道：“都散了吧，各宫奴仆，归于各院。”

“奴婢叩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宏亮的声音响彻院落，几乎是瞬间，那些奴仆们全都连滚带爬的撤了。

“凡儿，辰儿，你们跟朕过来。”皇上看了两人一眼，转身直接走了。

龙佑凡和龙辰相视一眼，沉默无声的举步跟上。

北宫婉佳这才后知后觉的行礼道：“恭送皇上。”

皇帝脚步未停，并且还有加快的趋势，龙辰和龙佑凡就这样安静的跟着。

一路无言！

直到走到了皇帝御用的宫院，皇上这才停下了脚步，他转身，盯着面前的两个儿子。

月光下，皇帝眼眸中藏着幽冷的光。

他看着龙佑凡道：“凡儿，朕问你，萱儿这个妃子，你还要不要？”

龙佑凡显然没想到皇帝会说这样的话，愣了一下道：“父皇，您……还想要处置萱儿吗？”

“哼！”皇上冷哼一声道：“若她不是北荒公主，朕早就由她死了，大婚当日，穿着喜服奔入其它宫院，与弟媳和其侍卫拉扯争吵，成何体统？”

龙佑凡心中一凉。

他忙跪在地上道：“父皇息怒，萱儿年幼，从小娇惯不知事态严重，儿臣一定严加管教，不会让她在犯同样的错误了。”

“你确定她能担任正妃的位置？善妒骄纵均是大忌，后宫不和，则你心不宁，你心若不宁，如何能处理好公务？”

龙佑凡无言，这一次的事件，的确是由萱儿引起的。

父皇如此教训，他也无言可对。

龙辰看到他眸子里的不安，微微弯起嘴角道：“父皇，皇嫂从公主到皇妃，自然需要一个过程，我相信这件事情之后，她定会成长许多。”

皇上拧眉看了龙辰一眼。

这才又回头看着龙佑凡道：“朕知你心中委屈，若论家世，公主自是不二人选，可她性情和才智都很平庸，朕也知道难为你了。”

“儿臣惶恐！”龙佑凡俯地忙道：“儿臣与萱儿自幼相识，她天真善良也甚合儿臣心意。”

“当真如此？”皇上精明的看着他。

龙佑凡忙道：“萱儿已是儿臣的妻子，废妃休妻之事关乎两国安宁，也有损国体，在说了，儿臣不觉得萱儿犯的错有多大，内心是可以接受和原谅的。”

“唉！”皇上叹息道：“起来吧，难得你如此顾全大局，那萱妃之事，朕就不在过问了。”

“谢父皇！”龙佑凡恭敬的叩了个头之后，这才站起身来。

“你回去吧，朕还有些事情要和你六弟细说。”

“是！”龙佑凡揖礼，忍不住看向龙辰。

龙辰心里也猜测到皇帝会和他说什么，他回以龙佑凡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目送他离开。

“辰儿，你陪朕走走！”皇上侧过身看了他一眼，缓步向前。

龙辰举步跟在他身侧。

夏季的庭院，百花争艳，微风轻送，抚面而来全是凉爽的舒适。

皇上走了一会儿，身形立在石桥的一侧，他望着潺潺流水，低声道：“辰儿，你此生……是认定司徒熙了吗？”

龙辰僵了一下，他侧脸看向皇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轻声道：“回父皇，初见司徒熙，她从风沙中走向儿臣，那种虚弱又固执的坚强，就让儿臣刻在了心里。”

“高慧玉不曾给你这种感觉吗？”

“不曾！”龙辰轻轻摇头。

皇帝回眸看他，点头道：“辰儿，朕知你性情耿直，也知你重情重义，你我父子，从未交心而谈，可自司徒熙不顾一切在议政大殿保你之后，朕才知道，朕的一言一行都在你的心里。”

“人人都说朕是无情的，他们惧朕，怕朕，恨朕却又花言巧语的骗着朕。高处不胜寒，朕不是无情，朕其实是绝情的。”

“辰儿，你做皇子的时候，可以有情有义，你做皇帝的时候，就要绝情寡意。因为你不知道站在面前笑脸相迎的人，会不会冷不丁就捅你一刀，作为皇帝，你想找个心意相通的爱人，简直就是妄想。”

“但朕看的出来，司徒熙是真的爱你。她才智过人，机敏刚强，对你也算是重情重义不离不弃，对于她……朕还是很满意的，可是……”

皇上的言语一顿，神色顿时无比认真。

他声音又低了几分道：“你母后查过司徒熙的来历，朕也命人搜集过她的过往，却都一无所获。”

“留在身边的人，一定得是最可靠的人，你这次带她回门，朕要让你彻查司徒熙的底细，她的年纪几何，生于何地，父母是谁，师从何人，你归来之后，都要详细的说于朕听，你可明白？”

龙辰心下一震，脸上却依然平静。

他弯起嘴角道：“是，儿臣知道了。”

“嗯！”皇上应了一声又道：“司徒熙虽然游医四方，平时也大大咧咧，但朕看的出来，她绝不是普通女子。”

“若她的身份没有问题，日后能好好辅佐与你，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父皇，您可能对她希望太大了，她虽有点小聪明，但辅佐两字，如何能用在她的身上。”

皇上轻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你就说错了，父皇一生阅人无数，司徒熙甚是懂得俘虏人心，她能把皇太后哄的如此开心，你认为她简单吗？”

龙辰笑容僵了僵，沉默着没有说话。

皇上收回手道：“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朕和你说过的话，你放在心里就行了，早点回去安歇，朕会为你备下厚礼的。”

“谢父皇，父皇也早点歇息，儿臣告退了。”

“去吧。”皇上晃了晃手。

龙辰恭敬的退了下去。

他刚一走，伺候在身后的阮公公就急急走过来，小声道：“皇上，您这是……打算将大位传给六皇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