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孙不器、堂妹两双期望的眼神，秦瑜摊摊手，

“最理想的情况，从陆军总医院请一位退休老专家，从齐鲁大学附属医院请一个年富力强的医生，组成小团队。两人中，要技术有技术，要经验有经验，再一起去你们县城医院，专门给你弟弟做手术。”

女军医说完后，自己都不断摇头，“太兴师动众，太浪费资源，可行性也不大……”

孙不器挑挑眉，“只要有办法，总是能实现。齐鲁大学附属医院的医生，应该不成问题，不就是砸钱嘛！一万不来，砸两万；五万不来，砸十万！”

秦瑜吐吐舌头，一脸震惊，“整个手术做下来，可能都花不到十万。你这番折腾下来，只请人，估计就要花10万，算上其它杂七杂八的花销，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秦梦瑶笑了笑，“姐姐，你放心。师兄不缺钱，每天的入账都不止这个数目。”看到秦瑜的眼睛变成圆形，赶紧解释，“绝对没有做违法犯罪的事情，都是正常的劳动所得！”

秦瑜不去考虑钱财，发现了孙不器的语病，“你不是在泉城不认识人吗？怎么说的那么有把握。”

孙不器笑了笑，把和号贩子“二豹子”的认识过程，讲给两个女孩子听。

秦瑜大发感慨，“人情练达即文章，世事洞明皆学问，看来是真的。原来不是所有的顶尖人才都去清北，外面还有那么多遗珠……”

……

警察、记者冲进来的时候，刘超越心如死灰，心道自己完了。

待穿好衣服，有了遮羞物后，他的脑子开始运转，发现这不是死局。

进了拘留所后，李向东“略”施小计，把刘超越的手机，又偷偷地还给了本人。

刘超越如获至宝，先给副部长痛哭流涕的认错，承认自己喝了酒，中了别人的圈套，和妓女发生了关系，被警察当场抓到；对方痛骂一顿，男人控制不住下面的东西，以后如何做事。

挨了一顿骂，他心里变得轻松，又打出几个电话：安抚住媒体，不要曝光；安抚住受害人，用钱砸到对方沉默。

……

收队后，回到警局，颜宁忙着交接证据、抓获到的犯罪嫌疑人，忙到东方亮起了鱼肚白，实在忍不住，躺在沙发上眯了一眼。

一声猛烈的敲门声，皮鞋踩到地板砖上的声音，让颜宁回归了现实。

他揉揉眼睛，含含糊糊地问道：“现在几点了？”

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十点差一刻！恭喜颜队，这次又立了大功，升官授奖，指日可待！”

颜宁精神一震，看到眼前人的面孔，又有点疑惑，“这都是我们警察应该做的。李副队，你这是干什么？焕发出了第二春呀。”

李向东精神抖擞，风纪扣紧紧地扣着，一脸得意的笑，

“没有那回事，我来是接手剩下的案子。颜队，因为工作出色，领导推荐你去京城参加一个会议，这可是难得的露脸机会。”

颜宁一脸愕然，接着勃然大怒，“那是反扒会议，和我的业务根本不沾边。抓到那么多嫌疑人，后面一堆事情，尤其牵扯到小学生，牵扯到强奸，牵扯到官员，都是重罪。关键时刻换人，这不是乱弹琴吗？我要去找局长。”

李向东老神在在，充满了嘲弄，“你去找啊，这是局常委会议上，定下的决策。再说，哪里有什么强奸，哪里有什么官员，哪里有什么小学生？人家不过是一起喝酒聊天，那有什么大错？”

颜宁气得直哆嗦，大吼，“那么多人证物证，这不是颠倒黑白吗？朗朗乾坤，怎么能让你们指鹿为马？”

李向东热烈的鼓掌，举起大拇指，“记者们不说，家长们不上告，咱们有纪律不能说，有谁会知道呢？你还是收拾收拾仪表，以饱满的精神，去京城参加会议。你代表了咱们琼州警察的形象，一定要格外注意！”

……

李向东离开后，颜宁沉默了良久，一口气抽掉半包香烟，锁上办公室门，失魂落魄的离开。

他想起孙不器先前的警告：抓到人后，一定要隔绝信息，新闻要马上上报，搞成既成事实。昨晚自己沉醉于暂时胜利，这些告诫，一个都没有做到！

翻身后，刘超越会不会报复自己？

那是一定的！

十多年的辛苦，才爬上大队长的职位，如果……后面不敢继续想下去。

颜宁掏出手机，迅速拨打孙不器的电话，“孙师弟，孙总，你救救大哥啊！”

孙不器示意自己接个电话，走到一边，“颜师兄，你何出此言？不是人账俱在，被你们逮个正着吗？现在应该接受媒体采访，领导夸奖才对呀。”

颜宁也不怕丢人，把具体的情况，竹筒倒豆子般一一说明，最后低声哀求，“兄弟，我现在被雪藏了。开完会议后，可能要被调离岗位。师弟，你也有责任，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哥哥落难，抽手不管啊。”

孙不器沉吟了片刻，“省台、报社的记者，都被下了封口令，证据可能也被销毁；天涯论坛记者跟踪采访的事情，你有没有透露？”

颜宁连忙摇头，才想起对方看不到，“没有，绝对没有。除了我，其它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还都以为是省报的记者！”

孙不器淡淡一笑，“颜师兄，事情还有转机，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你先去京城参加会议，离开那个风暴圈，也是很好的选择。”

颜宁挂完电话，心里激动，又一阵后怕。

他做错了那么多事情，只做对了一件事情，还保留最后翻盘的希望。

……

孙不器挂完电话，马不停蹄的打电话给邢明，“邢总，非常感谢。王大哥很热情，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对了，昨晚行动的报道，今天傍晚可以登上论坛，放到微博里。”

邢明摇摇头，“不器，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应该要揭穿谜底了吧？”

孙不器继续敷衍，“邢总，绝对不会给你挖坑。对了，今天晚上，你最好关上手机，注意好服务器，小心被拔网线，被拉闸限电。”

邢明哈哈大笑，“你多虑了，我们论坛服务器在国外，还有几个镜像，根本不怕这个。你啊，图样图森破。我还不相信了，一个小小的处长，怎么有那么大的能量？”

……

刘超越走出拘留所，握着李向东的手，激动的眼泪要掉下来，“什么也不说，患难见真情！李大队，回去后我必有重谢……昨天法医给小女孩验过伤，说是***毁掉。”

李向东摆摆手，“刘处长，那些算不得数，只是私下里检验，不能当为证据。我们会安排省里法医，一起体检，这次的结果才算数！”

刘超越感激戴德的离开，离开了警局，终于又龙游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