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雁抱他御秋寒
作者: | 分类:现言 | 字数:17.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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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带家属(二)
颜敬书从楼下上来,就看见余归正在催论文,上前说:“余归!你给小吴点时间嘛,不要老催。”
“小吴?”吴天宇可不高兴了:“虽然叫你一声嫂子,但是你可比我小四岁呢。”
“那,吴大哥行了吧?”颜敬书打发他:“别气你哥。”
医院到家虽然没多少距离,但颜敬书还是叫了个车。余归的手刚碰到车门,整个人就心跳加速,满脑子都是王主任上车前的样子。
颜敬书伸手扶住他,转身跟师傅说:“师傅,不好意思啊,我们不坐了,帮我们把东西送到小区门卫就行。”
于是,两人溜达着回了家,一路上谁也没有吱声,在小区超市买了点吃的就上楼了。
余归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直趴在书桌前,也不见出来。
颜敬书没打扰他,就坐在餐厅等他,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天黑了一圈又一圈。
凌晨两点多,余归才从里面出来。颜敬书正缩在沙发里,抱着遥控器睡着。
余归看看满桌子的菜,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还有红烧肉什么的。这丫头,就是太好了。
余归附身把她抱起,才发现她浑身滚烫,这是,发烧了?连忙去拿了点冰块给她散热,冲了点颗粒给她。
余归摇摇她:“敬书,醒醒,起来把这个喝了。”
颜敬书哼唧了一声,坐起来看着他:“你忙完了?饿不饿?我再去热热菜。”
“你发烧了。”
“发烧?没有啊。”颜敬书只是觉得眼皮有点沉,但并不觉得什么其他的。
“我是医生!”余归把药递给她:“以后不许再淋雨了。”
“知道啦!你饿不饿?”
余归看看餐桌:“我去热。”
也许是因为发烧,颜敬书食之无味,但还是吃了不少东西。
余归看着她吃成小花猫:“你最近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颜敬书想了一下:“没有吧!怎么了?”
余归摇摇头:“没什么。”
颜敬书见他眼中的红血丝:“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
“今天不哭,明天吧。”
“这还能攒着?”
余归不理她:“吃完了吗?吃完了就赶紧去睡觉。”
“我洗完碗就去睡。”
“我来洗,你去睡。”
“那我陪你。”
余归很快洗完碗,和她一起钻进被子里。
颜敬书紧紧的依着他:“你不在的这些天,我睡的都不踏实。”
余归只是静静地摸着她的小揪揪,颜敬书问他:“对不起啊,余归。”
“哦。”
“你都不问问原因吗?”
“我爸妈的问题,有什么好问的?”
颜敬书继续说:“其实我想过,就退出嘛。”
“你还想过?”
“昂,毕竟伯母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家庭背景不搭,学历不搭,工作不搭,收入不搭,哪里都不搭。”
“你嘴里到底有没有真话?”余归纠正她:“父母都健在怎么不搭?都是正经大学生怎么不搭?都是正经工作合法收入怎么不搭?哪里都搭!”
“但你是军二代,我是单亲家庭,你是博士,我只是读完了大学而已,你是人人敬仰的军医,我是电竞圈的小透明,你是收入稳定,我这收入起起落落。怎么搭?”
“我父母和蔼,你妈妈也不差,读书多也不能代表人品高,我的年薪最多四十万,如果没记错你的薪水是我的十倍以上,怎么不搭?”
颜敬书眨眨眼睛:“虽然说起来是这样,但是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幸福的。”
余归想了一下:“那这也不是你要和我分手的理由。”
“哦。”
“哦什么哦?”
颜敬书小声说着:“这不是没分手呢吗?”
“有这个念头也不行。”
颜敬书隐隐觉得有几分恶心,翻身去卫生间抱着马桶吐了起来。
余归跑去倒了杯水:“哪里不舒服?”
“就是有点恶心。”
余归探探她的额头:“体温应该降下来了,真的没有其他不舒服吗?”
“没,就是有点胃不舒服。”
余归把她拉起来:“去床上平躺。”
“我真没事。”
“我看看。”
余归左按右按,她都说不疼,只好作罢。
“我都说了没事,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
黑夜慢慢被阳光替代,两个人也就睡了几个小时,便起来了。
王主任的追悼会不能缺席。
或许人总是感性的,颜敬书觉得自己并不会哭得一塌糊涂,但事实却是一直红着眼眶。
张主任站在台前读悼词,远远看着人瘦了好几圈,白发也多了不少,满脸的憔悴。
“……我家王先生是一个乐观、豁达、开明的人,作为医生的三十八年里,他把生死来去看得淡然,常常说‘死得其所,快哉快哉’,所以我想他最希望看到的是一群更积极向上、更乐观有为的青年风貌……”
颜敬书的泪水突然就止不住地:“师母她明明很伤心,还在安慰我们……”
“出事的那天,我给她打电话,她愣了很久,用哽咽的声音跟我说,没事儿没事儿,王先生人很好的,会没事的,会好的。但其实她很担心。”
余归一直默默地牵着她的手,给她擦眼泪,他却是红着眼眶,一直哽咽着。
访客都散去了,余归和颜敬书一直帮着忙活到最后,还是在张主任的催促下,两人才走。
临走前,张主任看着哭肿了眼睛的颜敬书,上前安慰她:“别哭了小飞雁,都不漂亮了,我家王先生一向乐观豁达,生死观更是开明,才不想看见你哭。”
颜敬书抱抱张主任:“我知道了,师母要保重身体。”
张主任看看余归:“好好待她,等着参加你们的婚礼呢。”
“嗯。”
“赶紧走吧,别错过飞机。”
“师母再见。”
一直到机场,颜敬书还在哭。余归攥紧她的手:“别哭了,对身体不好。”
“嗯,不哭了不哭了……”话是这样说,只不过是变成了小声啜泣而已。
余归给她递了些纸巾:“大眼睛都哭没了,不好看了。”
“你昨天不说攒着今天哭吗?你别憋坏了。”
余归眨了眨眼睛,告诉她:“穿军装了,不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