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红龙对话告一段落，季澄这才松口气，跟姜红豆解释：

“刚刚我没说话，是又和她交流了下，用一种类似意念的方式。”

“？”

姜红豆闻言，牵着季澄的手跟他靠近了些，四下望了一眼，确认龙还在洞中，然后面色微僵问道：

“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不知道......”

季澄摇头道：“红豆，今天我近距离见到了我不了解的生物，一头巨龙，却给我带来了更多的未知。

我只能隐隐察觉到，这一切问题的根源，都和一种叫做魔素的东西有关。”

“魔素？......”

“嗯。”季澄看着姜红豆，有些失神继续道：

“龙说我有魔素，你们都没有，而我自己也感知不到魔素，却能用它来做出我现在完全无法理解的事情......

我刚刚除了龙之外，还和小白沟通了。

我竟然能不可思议的把它想要表达的意思，准确翻译成人类的语言，而这只是因为，我和它都拥有魔素。”

“季澄？”

姜红豆观察着他的表情和语气，感觉有些不对劲，脸色稍严肃，认真问道：

“你是，怀疑了吗？”

“怀疑什么？......”

“怀疑科学。”

“......”

季澄沉默。

姜红豆和他对视片刻，继续认真道：

“你跟我说过，即便是科学，其自身也有限制，科学并不是真相的化身。

这点很重要，如果把科学也当做真相本身，那么就是把科学神化了。

我们不了解的东西，终究是存在的。”

“没错......”

季澄神色微动，顿了下，轻轻抱住少女。

这些话，都是自己曾经教导她的。

科学是——

有时效性的，有前提条件的，我们目前所能做出的最大努力。

运用科学方法也会产生错误的知识，但科学方法仍旧是揭示、求证和完善正确知识的最好途径。

人类使用科学方法，便有能力渐进式地纠正错误的知识，使其慢慢迈向正确。

更加准确的理论，都是这样一点一滴得出的。

从经典物理走向相对论，量子物理，又从量子物理走向后量子时代的超物理学！

在蓝星的18世纪，人们认为某些东西会着火，是因为他们是燃素化的，内部充斥燃素。

对那个时代来说这个理论无可挑剔。

可放在现在......

呵。

燃素？

魔素？

......

两人相拥，没再说一句话，却仿佛能知道彼此的心意。

少女从神的世界走出，斩断了神之理论，有的时候要比自己这个生在科学时代的局内人更加坚定啊。

季澄末了，只说了句：“红豆，谢谢你......”

“谢什么。”姜红豆哼了声：

“你能回过神就好，不是说了，我们是夫妻无需道谢吗，今后相伴且相扶。”

“好好，我错了......应该是，还好有你~”

季澄松开姜红豆，神色轻松笑了出来，他招呼了声旁边蹲在地上的小白道：

“小白，这是女主人知不知道，以后除了我，她的话你也要完全听从。

嗯？什么？她没有让你叫主人的特殊感觉？

我不管，你过来让她摸摸。”

“嗷呜。”

小白一番‘脑内交流’，然后乖乖走过来，眨巴着蓝眼睛，蹭了下姜红豆，低下头。

姜红豆怔了下，笑道：“诶......你刚刚是用魔素在跟它沟通啊？”

“嗯，魔素这玩意怪好用的。”

季澄抬头盯着矿洞处道：“实际上，我刚刚就关于魔素究竟是什么这件事，跟那头龙做了个小小的交易。

她说，等她出来和我聊聊。

魔素......

我会把它弄明白的！

这实在太让人兴奋了！”

“这种状态才像你。”姜红豆耸耸肩：“这种状态你也容易上头。”

“放心，有你在我很稳。”

季澄说了句，脑中突然响起一声极不淑女的嗝声。

他愣了下，随后神色稍敛道：“她应该要出来了。”

“喔。”姜红豆闻言顿时打住话题，凝神和季澄一起朝着矿洞看去。

没过多久，矿洞中一道巨大红影飞出，落在两人眼前，侧躺。

“好了~吃完了，突变出能使用魔力的奇怪人类，我们可以聊聊了。”

“洞中的魔素很多？”

调整好心态的季澄牵着姜红豆，微笑道：“看起来你吃的很满意。”

“哪有！也就，差不多满意吧......”

红莲小幅度扇了下龙翼，语速稍快道：“你刚刚说，你带领的人类还会继续挖掘？

如果挖掘出有魔素的石头，还会通知我？”

“是的，所以我得先知道魔素是什么，对吗？”

季澄道：“现在我都感知不到你说的魔素，若挖到了含有魔素的石头，也没法分辨。

按照这次的情况来说，前期我挖掘出来的一些石头其实就含有魔素了。

可直到挖出这么大一个洞，让你察觉到了魔素溢出赶了过来，我们才知道。

这样太不方便了，而且也容易在今后的开采中，错过很多发现魔素石头的机会。”

“唔，你说的有道理......

不过你实在太笨了！”

红莲似乎有些无语道：“魔素是什么都感知不到呀，连你的契约随从都能感知到咧。

算了算了，作为我见过的第一个突变成能使用魔素的人类，已经不容易了，我帮帮你吧。”

“好的......”

“诺，就这样，感知吧。”

“？”

“你在问魔素究竟是什么对吧，就是不要去想它是什么。”

红莲为了自己今后的口粮，哼了声，尽量耐心给这个笨人类解释道：

“不要去想魔素是水、火等等属性，也不要想它的状态，再次感知。”

“呃，好。”季澄这次听明白了。

按照红莲的方法，他摒弃一切对魔素好奇的性质猜测，脑中只呼唤着魔素这两个字。

过了一阵，季澄闭目艰难道：“我......好想有点感觉了，但这真不是我的错觉吗？”

“噗......”红莲闻言，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哎~可怜的魔素量啊。

她抬起一只龙爪，弹了一下小指的指甲，一缕肉眼可见的红芒闪过，钻入季澄胸口。

旁边的姜红豆听不到一人一龙的对话，看到这一幕顿时微瞪眼。

小白却蹭了蹭她，嗷呜叫了几声，似乎是在说没事。

她看看小白，再看向闭目的季澄，确实没什么异常的样子，这才微松口气。

而季澄此时则明显感觉到一股灼热进入了体内。

刚开始稍微有些刺痛感，但适应之后很舒服......

灼热顺着体内某种规律游走，最后来到小腹的位置，猛的一下瞬间被吸入了。

“吼？”

红莲怔了怔，勾勾龙爪，那丝红芒却没返回。

啊！？

她傻了。

只是引导一下，怎么没了啊！

那可是——

能释放一个小型低级魔法十分之一的魔素量！

居然被他吸收了！

红莲心疼的不行，瞪着闭目的季澄，观察一阵，发现他好像也不是故意的，根本没察觉的样子，于是更加无奈。

哼！

要不是有种直觉，他对自己很有用，自己对这个奇怪人类也很好奇的份上，她一定把他吞了，把魔素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