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秦海不是没想过。

但那是曾经，他不受父母疼爱，就因为出街上去买了一支笔就被别人告状说在街上玩，被父亲打到退学去学手艺的时候。是那时候，他灰头土脸，连没爹妈的都不如，相亲的时候，虱子都掉下头。穿的鞋子都是破口的。

可也不知道周凤霞看上他哪一点了，放着当书记的不要嫁给了他个穷小子。在他打工回来后还给他挤虱子。

他的脚特别臭，周凤霞总是嫌弃，可后来也就那样了。

他想说什么，可想到这些年周凤霞过得日子。想想她原来能嫁的好人家，想想村里收粮食的都忍不住看她看的愣了，一切是自卑心在作祟。秦爸一屁股坐下说着好。

完了给卖房子的打电话:“钱可能还得两三个月，先给我留着。”

秦妈如愿以偿离了婚，甚至是瞒着两个孩子的。

秦深是儿子能养老，秦可口是女儿，可学习好会赚钱。

秦妈要哪个都不行，要说舍不得的，是秦深。

就这样瞒着姐弟两把姐弟两给分了。秦妈觉得不是解脱了，反而难看了。离婚的话，她羞与人提及。

秦可口秦深完全不知道，直到放假了，试考完了，秦深问什么时候回家去，他想村里的娃娃们了。

秦妈才哇的哭了出来:“你爸跟我，离婚了！”

什么？秦深脑子一懵。

秦妈拿出绿本本眼睛闪烁的哭着，脖子里咕咕的:“绿色的了。秦深，你没爸爸了。”

秦深一把抢过，狂跑出去，却没想到，一辆车从岔路口缓慢出来。

“可口，你弟弟出车祸了。”终于放假了，柯雪她们一起卖了不用的废纸，买了点零食回去，可哪知道就遇到秦深被肉夹馍了。

一个是手推水泥车，一个是小车。

小车没事，就是水泥车跑的太猛，扎进肉里了。

把秦深送到医院里去秦可口才知道他们离婚的事，真恨不得给他们一巴掌。

结果就真的一巴掌扇到母亲脸上:“这就是你要的结果？你要什么你不会自己和秦海说吗？你给秦深一个孩子哭什么啊你哭？这是冬天啊，就算摔一跤都是个危险。你到底怎么想的，你真的是个妈么？”

“我……我……我活在世上就是个废人。我死了你们都安心了吧。”

“那你就去死啊。你在这世界上造作什么，你以为谁都得围着你转是么？你以为世界上就你有苦是么？别人的努力你有看在眼里吗？周家的电影小公主！你八辈子就被电视剧里的狗血无脑剧情影响。人要是天天为了感情逼了个逼的，还活什么呀活？天天学你的依萍跳黄浦江了多好？她怎么没淹死呢她。”

呜呜……秦妈哭的悲惨，小护士们都觉得秦可口咄咄逼人，偏偏秦妈还靠着墙蹲了下来。

秦可口看着小护士发飙:“看什么看，没工作了是？”

砰一声关上门，让主治大夫把人叫走。回来继续看着秦妈，气的气都不能顺。真是有本事啊，离婚！

你既然离了你给秦深哭干嘛？你不会离婚之前把账目算的干干净净的活的像个人一点不成吗？

你离婚，又你卑微你后悔，全世界的理都你占了她们给谁说去啊。上辈子就造作，动不动离婚动不动离婚，爸同意了她又喝酒又和自己视频到民政局了，这次真的没办法了之类的一大堆话

秦可口捏着额头，气缺的头闷。

至于秦海以为的她妈为什么要嫁给他？那就是没公主命偏有公主病，一辈子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上辈子她就说小时候看电影，有钱的都是坏人，没钱的都有责任心……秦可口真特么哔了狗了现在的狗屁电视剧。

剧情毁终身，秦妈就是被电影剧情毁了的芳龄少女。终于在现实里没得到理想中的男主角就只剩造作了。

知道吗？电影里哭哭啼啼的女主角，她一手能捏死一个，因为她从小就是跟着父亲抬棺材的。所以才练就力大无穷却气血不足。

真是气死了她。

秦可口看着床上的秦深:“你也是，你的下半辈子不要了吗？生活不论出现多少困难，你冲动就有用了吗？你怎么不想想她哭的事情她为什么自己不解决。动不动就哭，以为谁是她的眼泪英雄是吗？”

“现在好了，我看你瘸着个腿怎么过年。”重要的她几百万全丢了艹！

她给秦妈投资的生意白搭了……就这份造作，谁还敢相信她啊还。

秦可口真想问问，如果这世界有神的话。她想问问，为什么她没有幸福的家庭。

她真的很颓废。发泄完才知道，她没有说这些话的理由，应该没人会喜欢。也许，又是上辈子的指责谩骂。

秦可口吐了口气:“随便你们吧……反正……你们也没为我考虑过。”

秦可口擦了把眼泪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努力想挤进这一家三口，却……妄想了得不到的。

或许，他们离婚有自己的原因。秦可口想，上辈子他们那么造作都没有离婚，这辈子却因为自己的改变离婚了。

秦可口抓着脑袋:“你们复婚吧。我给你们钱。”

大不了我重头再来，大不了，我东山再起，大不了，我在一个只有我自己的地方，再也不卑微的插入。

大不了，我不爱你们了。

秦可口真的疲惫了。世界上到底要有怎样的力量才能让感情复合如初。又是怎样的力量让人变成彼此的恶魔？

秦可口叹了口气，联系人做财产分割。

秦妈一开始没在意，还咒恨着秦可口最该死。如果不是生了这个女儿，她的一切都该是不一样的。

可很久了，发现秦可口没有回来。

秦可口收拾出所有的财产文件放在桌子上。或许……就是欠他们的吧。

多少虐待，都斩不断那份心里的羁绊。或许……自己才是最卑微的那个。因为卑微才用卑劣的手段和沉默来证明。

等秦海回家，发现了桌子上的书信。至于财产分割的档案袋，跟店里装乱七八糟纸的档案袋一个样，他压根看都没看。

拿着纸张才发现，女儿离家出走了。

把信送到周凤那里，周凤瞬间泪眼婆娑:“把我女儿找回来，否则你就别回来。”

“……”

秦深和秦海第一次明白忍受周凤的造作是什么体验。